高二上學期學校重新安排了樓層,A班從頂樓換到了三層,而何幢的十九班從三層換到了頂層。
為此何幢哭喊了好久,因為他不僅每天都要爬樓梯到六層,而且一到午飯和放學的時間,在最頂層下樓總是最慢的。
“樓上風景好啊。”程宇拍拍何幢幸災樂禍的說道,“好風景我都看膩了,您好好享受。”
“我這個粗人,不配欣賞這個好風景。”何幢掩麵說道:“A班在上麵挺好的,多清靜。反正你們也不著急下樓吃飯,以後放學你們可要等我。”
“什麼時候不等你了。”何幢和李薇薇在學校總是分開走,他就每天粘著秦杭吃飯放學。
剛在一起的小情侶,總是想無時無刻的膩在一起,睜眼閉眼都是他,把人時刻放在可控製的範圍內。
程宇和秦杭也是這樣。
他們為了減少分開的時間,早上吃飯時間,都默契的提前了一下,因為有期待的人在那裡等你,早起也不會成為一種負擔。
他們每天來的更早,食堂人更少,兩個人也不耽誤,迅速吃完飯,然後一起回班級去上自習。
這天天氣非常好,蔚藍的天空,透徹又純淨,飄著幾朵白雲,軟綿綿的像棉花糖一樣。樹葉上在風中輕輕的搖晃。程宇一偏頭就看到了秦杭也正在看他。微笑的樣子和窗外的風景融為一體,簡直是不能再動人的一幅畫。
他抽出鉛筆,秦杭就配合著一動不動,做著模特,有時候他還會擺一個帥氣的造型。
程宇隨手打開一本練習冊,勾勾畫畫了起來,從頭發到眼睛到鼻子,再到他細長的脖頸。
每個地方他不知道已經畫了多少遍,但每次畫出來,拚在一起都覺得真是個美男子。
程宇畫完,拿給秦杭看,秦杭笑道:“你是不是戴了八百度濾鏡,眼睛哪有那麼大,鼻子哪有那麼高,我要真長這麼好看就去出道了。”
程宇把畫抽回來,小聲嘀咕了一句:“我的男人就是好看。”然後開始欣賞自己的大作。
秦杭從書包裡拿出了一本書,擺在程宇麵前。
程宇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因為那就是一本普普通通的英語練習冊。
秦杭抬抬下巴說道:“自己發現。”
程宇拿起書,抖了抖,裡麵掉出兩張門票,程宇拿起來仔細一看,然後驚喜地看向著秦杭,又不可置信地仔細地檢查了一下門票。
那是兩張美術館的畫展的門票,其中有一位畫家是程宇最喜歡的,但是這位畫家很少開畫展,即使開也很低調,幾乎不宣傳。
門票上的時間正好在他們雙周放假的時間,門票設計就很有藝術風格,大膽的揮灑著色彩,主題是穿越時空的相遇,一個VIP製的小型展覽。
“想去嗎?”秦杭得意的看著程宇。
“我很久以前就知道這位畫家,但是一直都找不到他的畫展了,他隻按照自己喜歡的風格畫,也不迎合市場,你是怎麼知道我想看他的畫展的。”程宇指著門票上麵的一個畫家說道。
“因為我是你男朋友。”秦杭一臉驕傲的說道。
“小點聲。”程宇笑出了聲。
“但是要說好,去之前要把作業寫完。”秦杭頗有原則的說道。
“保證完成任務。”程宇像寶貝一樣把門票收了起來。
上課鈴響了,程宇整堂課都表現的非常激動,像是終於有機會上學的兒童一樣,配合著老師回答問題,氣氛都活躍了很多。
周五下午,老師就提前布置好了作業,大家可以利用課餘時間先完成。周六上午是自習課,程宇做題的準確度提高了,但是速度還是距離A班的同學有一定的差距。
秦杭最近總是掐著時間,要求程宇每科卷紙按照考試時間的四分之三的速度去完成,程宇在短時間內高度集中精神,在一份份卷子的磨練下,確實提高了不少,但是做的比較累。
每做完一科卷子,都耍賴皮一樣要緩一會,他總是說腦子在高度緊張的精神中運轉的太快了,已經超負荷了。
但是由於畫展門票的激勵,他這次做的十分起勁,一張接著一張,雖然離秦杭的速度還距離比較遠,但是已經可以達到A班平均水平了。
程宇一刻不停,中間節省了很多緩衝的時間,周五晚上回去加班加點做到了半夜,周六加緊做了一上午,成功把作業都做完了。
“還是很有潛力的。”秦杭看著完成作業已經要累癱了程宇。
“你的門票就是潤滑油,我的腦子已經快冒煙了。”程宇攥了攥有些酸痛的手指。
“下午就帶你去放鬆。”秦杭悄悄捏了捏程宇的手。
放學鈴聲一響,老師還沒有說話,程宇迫不及待地站起來,全班都看向他,班主任眼神掃過,他又默默坐了下來,老師宣布放學,程宇又第一個站了起來。
秦杭也不敢耽誤他,拿著書包就出去了,兩個人穿著校服就出去了,程宇不愛背書包,拎了一瓶水在手上。
秦杭拉開書包,看了一眼程宇,程宇自覺地把水放了進去,手上沒有東西程宇像是輕盈的要飛起來,花蝴蝶一樣繞著秦杭蹦蹦跳跳。
程宇嫌公交車慢,直接打了車,秦杭上車把書包放在腿上。
“拿什麼了,看畫展還背著書包。”程宇已經養成習慣,一上車就要靠在秦杭身上。
“都是有用的東西。”秦杭笑著說道。
“你不會要在閒暇時間做一套卷紙。”程宇說道。
“我去研究一下每幅畫觀眾的人員分布圖。”秦杭順著程宇說道,“為什麼喜歡畫畫。”秦杭問道,出租車開著窗,程宇的頭發輕輕撫著秦杭的脖子。
“因為拍下來太簡單了,而一筆一畫,那份時間和用心給他賦予了價值,他就不僅僅是他本身。”程宇想了想說道:“而且我在畫畫的時候覺得很平靜,時間過得很快,我數學不好,英語不好,畫畫好像是我唯一願意做,並且可以做好的事情,如果每個人都有一項天賦的話,那我最大的天賦一定是畫畫。”
“那為什麼放棄了做美術特長生。”秦杭問道。
“因為理科更值得。”程宇笑著說道,像是在開玩笑一樣。
還沒下車,就看見美術館外拉起了排隊的圍欄,蛇形排列,裡麵已經排了好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