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燦在參加完上海的活動,順路回了趟安城,下周就要和沈思哲訂婚了,時燦抱著江女士胳膊撒嬌,“媽媽,我想喝鬆茸雞湯。”
“已經給你燉上了。”江女士在對著禮單上的東西,房車都是小事,那些看不見的才是大頭,又並不能暴發戶做派。
時燦看著江女士皺著眉整理一桌的首飾,摸摸鼻子,貼了上去,“媽媽,我來給你捏肩。”
“這些本來是準備給你的,但又用不太上。”江女士嫌棄的拍了下他的手,“你看這個花絲鑲嵌的墜子,還是我畫了紋樣請老師傅做的。”
“這個掐絲工藝,你看多金貴。”江女士大手一揮,“算了,你是用不上了,但鴛姐肯定可以。”
“你和二伯母都叫這麼親密啦。”時燦小小聲地問道。
“那是,我還打算讓她帶我去博物館進修下。”江女士婉轉的聲音,勾著上挑,“思哲早年喪父喪母,她也是拉扯著思哲長大的,算是兩個孩子的媽媽了。”
“思哲爸媽,也是為國捐軀,你小時候也去祭拜過的。”
“隻記得一點點。”時燦捏著手指比了比,一點點,真的隻有一點點。
“你小時候就見過他一麵,回家後還和我們說小哥哥帥,想把小哥哥帶回家裡養,惹得你哥生氣了,後來你哥給你買了兩天的小蛋糕,你就忘了這會兒事。”
“我肯定沒有說這種話。”時燦捂著耳朵,猛地搖頭。
“對對對,你說了對。”江女士看著時燦臉上泛起的紅暈,轉過頭繼續處理手裡的單子。
時燦在家的時候,和沈思哲打電話也不在避著家裡人,甚至江女士和大時總還會打招呼。
沈思哲在江城被老爺子耳提麵命,把老宅布置的紅紅火火,甚是喜慶,他和時燦吐槽著老人家指揮著他搬空庫房的架勢,又委婉說著自己的想念。
時綏從時燦身後路過,聽了一嘴,他啞然無聲,怎麼會有這麼膩歪的男人。
他接了杯水往回走,又見他們在商量改口的事情,他來了幾分興趣,“燦燦。”
時燦不明所以的回頭看著他哥,“哥,怎麼了?”
“沒什麼,過幾天就算多了一個弟弟,我也最疼你。”時綏抿了口被子裡的龍井,覺得這茶比昨天的更香了。
沈思哲隔著屏幕,上揚的嘴角突然有些僵硬,但他是個能屈能伸的人,當年大學期間彼此都以爹自稱,區區一個哥哥也不是不行。
時燦噗嗤笑了出來,他打著哈哈把這個話題圓了過去,沈思哲問他什麼時候回來試禮服,他才想起來自己好像還有很多事沒做。
他們還要去墓園一趟,時燦當即看起了機票。
時燦回到江城的當天,試完禮服,和設計師商討好最後的修訂,沈思哲拉著他去花店買了兩束花,一束香檳玫瑰,他爸當初向他媽求婚時送的花,一束向日葵,他媽最喜歡的花。
秋風的冷意在十月的下午已經初見端倪,時燦套著沈思哲的衛衣,卷起了袖子,他站在墓園的台階上,一排排的石碑刻滿了功勳。
枯綠色的草坪上躺著幾片落葉,不年不節的日子裡,沒有多少人來祭拜,沈思哲輕車路熟的找到父母的石碑。
父母去世時,他七歲,隨著歲月的增長,其實沒有太多關於父母的印象了。
而那短暫的七年裡,他們也因為各種任務,常常不著家,但爺爺總會把那些他已然模糊的往事翻來覆去說好幾百遍,生怕他忘了。
時燦看他拿著濕巾擦著石碑,也跟著他一起,兩人站在擦得一塵不染的碑前,久久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