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得親切:“正好現在都有空,朋友要不要去我家玩?”
易時陸抬眼看他:“好啊。”
在易時陸的觀點裡,像幸稚京這種邪惡生靈的居所應該是昏暗、陰沉的,就算不是布滿蜘蛛網,也應該是那種一踏進去整個BGM都變了的氛圍。
但是幸稚京的家看起來竟然和一個尋常高中生的家沒有任何差彆。窗簾全都拉開,光亮照得整間客廳亮堂堂,幸稚京打開電視機,頁麵是某個視頻播放器。
“要不要看什麼電影,我有vip。”
易時陸:呦,融入社會融入的不錯,還知道買vip。
他搖了揺頭:“不看了。”
幸稚京拿出一盒飛行棋:“要玩嗎?”
易時陸:“……不了。”
幸稚京皺了下眉,然後豁然開朗:“要不我們一起做試卷吧,你昨天那兩張卷子是不是還沒做完?”
易時陸:……我在他心裡就那麼變.態嗎?
係統:沒錯,你就是。
五分鐘後,兩人一起坐在了書桌前。
幸稚京偏了偏頭,看著易時陸認真的側臉,像隨口問一樣說道:“你想去什麼大學?”
易時陸停下筆,思索了許久才說:“A大。”
A大是本市的一所大學,頂尖算不上,但也是一流學校,很符合易時陸求穩的心態。
幸稚京很認同:“我也覺得A大好,離家近,不用背井離鄉的,生活多方便。”
易時陸認真聽他說話,忽然幸稚京聲音一輕,湊到他的臉旁邊:“易時陸,你說我也去A大怎麼樣?到時候我們還做同桌。”
易時陸笑起來:“哪有你說的那麼容易,大學和高中又不一樣,就算選一個大學也不一定一個專業,更不一定分到同一個班。”
幸稚京笑了下:“可是我有預感。”
易時陸:“什麼預感?”
幸稚京眯起眼睛,像是在開玩笑又像很在很認真地說:“我有預感,我們會一直在一起的……永遠都不分開。”
一陣涼意爬上皮膚,像蠕蟲一樣蜿蜒上行,那種被盯上被纏上怎麼也甩不脫的戰栗感讓易時陸渾身不適,他拍了下幸稚京,說:“好好做卷子去。”
一周的時間很快過去,假期解除,回到班級易時陸受到了熱烈的對待。他一踏進班級,一群人就圍了過來。
“易時陸你還好吧?”
“班長你想開點,成績又好長得又好,人生根本就是坦途嘛。”
“就是說啊,有什麼煩惱就說出來,沒什麼大不了的啦,我每天也一堆煩心事的,大家都是這樣。”
……
桌麵上放了很多小零食,都是同學放的,易時陸一時間倒真有些感動了,和周圍的嬉笑打鬨成一片:“謝謝你們,其實我真沒什麼事。”
祝容一回頭,就看見幸稚京漫不經心地轉著手中的筆,目光卻跟著易時陸一直到了走廊上。直到此時易時陸身邊仍然圍著許多人,或詢問上周人工湖的事情,或體貼安慰。
祝容被幸稚京冰冷地眼神嚇了一跳:“喂,你乾嘛?”
幸稚京手裡的筆“啪—”的一聲落在了桌麵上,聲音格外清脆。
他看向走廊的方向:“我們班同學今天挺熱情的哈。”
祝容說:“啊……不一直都這樣嗎?哦,我忘了你是轉來的。易時陸人緣一直都很好啦,從前他身邊就總是圍一堆人,比如方深那個家夥,不過就是上了高三大家都被壓榨得不行了才沒空來找他的,也就方深還能堅持在學習之餘持續騷擾易時陸。他上周出那麼大事,肯定很多人都要關心一下,不過真的好奇怪,易時陸完全不像是那種想不開的人,我都不敢問他,你知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幸稚京眼眸轉向祝容:“不知道,我怎麼會知道。”
然後繼續盯著走廊上和彆人說說笑笑的易時陸。
幸稚京:“好礙眼,看著就礙事。”
祝容將他這副模樣儘收眼底,了然地嘖嘖兩聲,無奈道:“得,又栽一個。”
走廊上的人毫無察覺教室裡的視線,不知道在討論什麼,對著彆人笑得眼睛彎成了月牙,幸稚京慢慢調轉視線,低頭看著桌麵上放著的書,一語不發。
原來做得還是不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