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出口，穆東陽才察覺出哪裡不對，但是很快就又撇開了這個想法。

他搓了下拇指，替顧清洛拉開車門。

等他坐上車之後，也並沒有發動，手掌搭在方向盤上，指尖輕輕敲擊著，發出沉悶的響聲。

“怎麼了？”顧清洛問。

這氣氛實在是沉重得太過明顯，他很難不注意到。

“沒事。”隨後，穆東陽點火，轉動方向盤。

這個時間路燈早早亮起，晚高峰也過去了，路上還算順暢。

穆東陽開車的速度很緩，堪堪比最低限速快上一些。

顧清洛望著窗外，也是一言不發，任靜謐蔓延。

直到某個紅燈，汽車緩緩停下。

顧清洛問：“你怎麼知道公司為難我的？”

穆東陽劍眉星目，下顎輪廓清晰鋒利，視線深邃，定定地看著他。

這樣的穆東陽有些怪怪的。

顧清洛抬手輕輕推了下他，皺眉問：“你怎麼了？”

綠燈亮起，又重新恢複了剛剛的氣氛。

顧清洛剛要看窗外，就聽穆東陽回答了他的問題。

但是回答的是第一個問題，“網上有。”

顧清洛仔細咀嚼著他的回答，旋即才明白他的意思，但是還是不明白，“你搜我乾什麼？”

網上全部都是他的負麵新聞。

顧清洛第一反應是穆東陽看到網上的消息會怎麼想他。

於是他也是這麼問的，“網上說什麼？”

“說你公司欺負你。”

公司欺負他是事實，但網上可沒有人這麼說。

他嘟囔著說：“你這樣子，他們要給你寄律師函的。”

穆東陽的語氣依舊嚴肅，沒一點開玩笑的意味，“讓他們寄。”

很明顯，他語氣中含著不滿。

顧清洛的手肘搭在窗邊，掌心托著臉。

有一件事他確實得承認，穆東陽和他雖然不同風格，但是他也是僅次於自己的帥氣。

不然怎麼他喜歡過的女生全喜歡他？

除了臉長得帥氣，性格也挺帥的——

顧清洛想起之前初中的時候，他被一幫社會哥堵著要錢，第二天剛上高中的穆東陽就比社會哥還社會，帶著一幫兄弟接送他上下學。

——接送了整整一個月。

之前隻覺得是腳趾摳地的羞恥。

特彆是所有同學都喊他顧哥，連老師都說他成績那麼好，長得又乖，還是離這種社會哥遠點。

所以當初顧清洛以認識穆東陽為恥。

不過後來他還是意識到，穆東陽是為了幫他。

雖然方式到現在他都不認同。

但心是好的。

想到這裡，顧清洛不合時宜地笑了下，桃花眼彎成了月牙，問：“你說要是你的粉絲知道你之前什麼樣，她們敢相信是一個人嗎？”

穆東陽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隨後陷入黑暗，然後又被昏黃的光照亮。

如此往複，他突然彎彎唇角。

顧清洛也憋不住了，跟著笑了起來。

時間仿佛被拉到當初穆東陽還在蹲街角抽煙的時候。

又仿佛是高二的穆東陽頂著一頭紅毛，讓初一的顧清洛教自己題的時候。

說來離譜，但當初他們的關係，好像，確實，還不錯來著？

*

回到彆墅後，顧清洛照例走完節目組安排的流程後，起身回到房間。

這21天都要直播，但其實節目組的束縛比較少，所以並不一定要每天都住在彆墅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