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輕飄飄地睡著後,過了不知多久,顧清洛墜了下來。
迷迷糊糊地轉醒後,顧清洛偏頭看向窗外,啞著嗓子問:“到哪裡了?”
“被跟了,今天先不回去。”
顧清洛混沌的腦子試圖解析他話中的意思,卻一團漿糊,最後放棄思考,懶散地靠著椅背,準備看他開到哪就算哪。
直到穆東陽停進地下車庫,顧清洛才反應過來,“不對啊,既然被跟了,為什麼要回家?這樣不就暴露位置了嗎?”
穆東陽解釋說:“高架上被彆過來的,剛好在這附近,順便繞了兩圈。”
說著,他解開顧清洛的安全帶,“太晚了,也不回去打擾他們了,先上去洗澡。”
穆東陽先他一步從後座揪出貓兒子遞給他,餘下的東西則是自己拿的。
“攝像師呢?”
“直播結束了,”穆東陽說,“他們隻留下了這個。”
顧清洛看著他手上的小型攝像機,撇撇唇,“算了,誰讓咱們偏離計劃了。”
他看向那個小攝像機,“開機了嗎?”
“嗯,在錄。”
看他大包小包,顧清洛便朝他伸出手,彆扭地說:“你這樣隻能拍我了,給我,你出鏡!”
他抱著貓,端相機也就一般般地穩。
不知道相機端不穩會不會被罵。
穆東陽家沒什麼特彆的,就是已經裝爛了的簡約風。
亂倒是也不亂,就是有一堆衣服堆在沙發上。
顧清洛立馬說:“怎麼回事啊陽神,注意人設。”
穆東陽輕輕托起相機,順勢拿下隨意擺到正中的位置,“跟我來。”
*
穆東陽這個衣帽間吧,衣服是真的單一。
顏色千篇一律的低飽和度戰士,甚至瞧不見白色。
“把貓放進航空箱裡吧。”
“它會難受的。”顧清洛蹙眉拒絕。
“不會,航空箱很大,”穆東陽說,“你先去洗澡,彆沾的一身貓毛。”
“你兒子,”顧清洛舉起它,它立馬可憐兮兮的喵嗚兩聲,“你不能嫌棄它。”
穆東陽:“。”
穆東陽沒有未穿過的睡衣,於是顧清洛就挑了件寬鬆的短袖和短褲。
頭發上的顏色不需要一次就洗乾淨,簡單衝洗掉閃片之後,他又洗了兩次,確定顏色不能完全掉乾淨。
但沒有閃片後也就沒再繼續。
這裡沐浴露的味道又習慣又陌生,總感覺不像是穆東陽身上的味。
為了洗乾淨身上的東西,他洗了好久,久到快把自己皮給搓禿嚕了。
確定身上沒有閃片之類的東西後,他換上了衣服。
因為和穆東陽有過長達一個半月連續的合租曆史,所以他這次也適應良好。
他走剛出門,蒸騰的熱氣就爭先恐後地散出。
穆東陽也邊擦頭發,邊托著相機,看到他後相機卻轉了個彎,鏡頭直衝著另一邊的牆壁。
而杏仁一直在他腳邊磨蹭來磨蹭去,粘人得很。
“你睡主臥,我拿床被子。”
“不至於,”顧清洛踢著拖鞋上前,“一起睡吧。”
“這隻有一張床。”
“我知道。”顧清洛揉揉迷蒙的眼睛,“你不想讓杏仁上來,晚上放進去吧……”
“你想和我睡一張床?”穆東陽沉下眸光,連帶著嗓音也沉了下去。
顧清洛卻是毫無察覺,一臉認真地說:“對啊,這有什麼的?”
有不是沒睡過,有什麼好怕的?
他沒看出穆東陽晦暗不明的眼神意味著什麼,隻覺得再收拾客房實在麻煩。
“這都快一點了。”顧清洛紅著眼睛打了個哈欠,“就彆折騰了,你總不能是不敢跟我睡。”
穆東陽則是上前半步,將他半乾的軟毛擼亂,“你很厲害。”
好在床大,睡兩名成年男子綽綽有餘。
某人毫無負擔地陷入睡眠,獨留另一人閉著眼睛也毫無睡意。
大概是什麼時候,顧清洛對他的感覺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