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洛仰臉看著穆東陽，然後在穆東陽略顯慌亂的視線下，抬手用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孺子可教也！”

穆東陽：“……”

他抬手用力揉了他的頭發一下，然後跨步向前走。

“你乾嘛？走那麼快，等一下我啊。”

直播關閉後，穆東陽從床邊坐起來。

眼睛適應黑暗後，剛好可以看見一個鼓起來的輪廓。

黑暗中泄出手機的熒光，證明主人還沒有陷入夢鄉。

穆東陽猶豫片刻，還是沒喊他。

“哦對了，你把照片發我一份。”

“什麼照片？”穆東陽微愣。

顧清洛翻了個身，刺眼的手機熒光照亮了他的輪廓。他下巴微抬，一副彆想騙我的表情，說：“就是今天那些啊，你找他要了電子版的。”

末了，他又補了句：“我一直看著呢。”

穆東陽愣了一下，眉梢半蹙，如果顧清洛一直看著的話——

但問一下，總好過自己瞎猜。

“好，你北極熊賬號是這個嗎？”

“是啊。”

“一直都是嗎？”

“對啊。”

“沒有借給過彆人——任何人？”

顧清洛由一臉茫然變成了你在說什麼的表情，問：“我還能借給誰？”

這個號甚至他自己都不常登。

隻有一段時間登陸來著——為啥他也忘了。

“為什麼要北極熊發？”

穆東陽嗯了聲，“這個軟件不會壓畫質。”

發完之後，穆東陽放下手機，片刻又拿起手機。

在糾結間，他還是打開了自稱什麼都知道的唐天嬌的聊天框。

Sunrise：再問你個事。

唐天嬌回得極快。

你嬌哥：哥，你說。

Sunrise：上次那事。

穆東陽很少找彆人商量事，所以這麼一說，唐天嬌馬上想起來了。

你嬌哥：你是說小顧的事啊。

你嬌哥：“咋了，我看你們的相處挺甜的啊，什麼時候再帶他過來，在我們麵前撒糖？”

你嬌哥：“彆人羨慕的嗷嗷叫。”

Sunrise：我之前怎麼和你說的？

你嬌哥：“就是……你怎麼說的，你問我？”

穆東陽猶豫了，他指尖懸在手機屏幕上，偏頭看了眼隻露半個腦袋，縮在被子裡的顧清洛，他拿起手機起身。

要怎麼和唐天嬌說？

說他似乎誤會了顧清洛對自己的感情？

可北極熊的聊天記錄確實並非憑空捏造。

難不成他沒有誤會，而是現在顧清洛不喜歡他了？

簡單把事情說明了一下，然後唐天嬌沉默片刻。

你嬌哥：“所以哥你這是在……乾啥？瞎猜什麼，去問本人啊。”

“我想問，但——”

他抬眸看了一眼攝像頭，隨後嘖了一聲。

確實，什麼擔心被攝像頭拍到都是借口罷了，否則他也不會答應顧清洛炒作。

“哥，你是不是怕萬一你誤會了，小顧也就發現了你的小秘密，然後不管出於什麼心態，他都會和你保持距離？”

“看來你也不是他們說的那樣一無是處。”

唐天嬌：“……掛了，你自己想去吧。”

“嘟嘟……”

穆東陽拿下手機，蹙著眉把唐天嬌的備注改成：沒什麼用。

*

顧清洛從手機中抬頭，沒看見另一個人影。

他出去上了個廁所，還是沒看見穆東陽。

這大半夜的，他應該也沒什麼急事了。

那還能去哪呢？

顧清洛踢著拖鞋往外走，剛好遇見了從房間裡出來的許知渺。

許知渺：“你怎麼了？”

顧清洛朝她笑了下，“在找人。”

許知渺哦了聲，朝他擺擺手，“那我下去了。”

二樓有個露台，就在拐角處。

顧清洛拐過去就看見一道身影，嘴邊有一道明明滅滅的火光。

這人大半夜的在這裡抽什麼煙？

玻璃拉門很輕的嘩啦一聲，穆東陽回頭看了過來。

“你在乾什麼？”

露台的攝像機都是固定的，而且因為布局所以攝像機的視角十分有限，隻能隱約拍到穆東陽的身形輪廓。

顧清洛走過去後，幾乎整個人都沒了影。

“你在乾什麼？”

顧清洛伸了個懶腰，衣擺微微上移。

他之前總是熬夜，在這裡是因為穆東陽燈關的太早所以才越睡越早。

穆東陽把手上的煙蒂移開，抬手用食指戳著顧清洛的額頭讓他後退了幾步。

然後他順勢用手掌往下壓了壓他的額發，“頭發長了。”

顧清洛扒開他的手，“保持距離好不好。”

“嗯，好。”

說完，穆東陽就放下手，指尖若有似無地相互輕撚了兩下。

“你不是戒煙了？”

“怎麼過來了？”

兩人同時開口。

穆東陽：“偶爾煩的時候抽兩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