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吧內燈光昏暗,卡座裡坐著三三兩兩的客人,正中間的舞台上有個自彈自唱的男吉他歌手。
歌聲舒緩,節奏很慢,給人一種很舒適的感覺。
周二晚上人不多,聽聽音樂,聊聊天兒,是個很不錯的地方,薛又偲很喜歡來這裡,有時候會喊朋友,有時候會自己來聽聽歌放空自己。
服務員端上他們點的吃食和酒,薛又偲看著坐在自己對麵背脊挺的筆直的李上,她翹起二郎腿,晃了晃腳尖。
有意無意地蹭了一下李上的小腿。
李上端起麵前的飲料喝了一口,沒有什麼反應,不知道是裝的還是沒注意到薛又偲的腳。
薛又偲也端起自己的酒和他的杯子碰了碰,“不喝酒?”
“開車。”李上說。
“哦。”薛又偲喝了口雞尾酒,青梅的酸澀充斥著口腔。
台上的歌手唱著略微歡快的小調,薛又偲的心情跟著小調上揚,她胳膊搭在桌子上,手指撐著臉頰,輕輕歪著頭,“你也是單身?”
李上一直筆直坐著,看了眼薛又偲,她長發散落擋住了一半的臉頰,隻剩一隻眼睛看著他,那眼睛大而圓,直勾勾地盯著李上。
“嗯。”李上應了一聲。
“你外在條件這麼優秀,為什麼會單身。”
“工作忙。”
“哦?”薛又偲將擋臉的頭發擼到後麵,“做什麼的。”
李上拿起刀叉切著牛排,“軟件開發。”
“啊……”薛又偲張了張嘴,“程序員?氣質不像。”
李上細嚼慢咽吃完了嘴裡的牛排才說道,“程序員什麼氣質。”
他說話時一直是盯著薛又偲的眼睛,顯得他說出來的話十分的真誠,加上他正經的坐姿,到顯得幾分單純。
薛又偲看了眼他茂密的頭發,笑道,“可能是我刻板印象了,在我認知裡程序員是格子襯衫加發量不多的配置,我公司的男同事其實也差不多這樣。”
李上輕輕點頭,似是在回想什麼,“也有你說的這種情況,不是全部。”
“是,”薛又偲喝了口酒,“你不就是例子,非常…特彆。”
她最後兩個字語調放低,嘴唇因為喝了酒而濕潤,在昏暗的燈光下增添一種說不清的嫵媚。
李上低下頭切牛排,“你的工作呢。”
“建築設計師,”薛又偲也拿起刀叉切牛排,“設計院上班,每天就是畫圖、畫圖和畫圖。”
“那你為什麼單身。”
薛又偲切牛排的手停住,抬眼看著他,“你怎麼知道。”
李上也抬起眼,“你剛剛用了也。”
“啊,是,”薛又偲笑出聲,“為什麼單身…那自然是沒有遇到喜歡的。”
“嗯。”
台上的男歌手換成了女歌手,女歌手沒有彈吉他,穿著很酷獨自坐在話筒前,沙啞的嗓音卻唱著悲傷的情歌。
不過要比男歌手唱的好聽多了。
薛又偲換了杯酒,沒有剛剛的酸澀,透著薄荷的清涼。
“你工作既然忙,怎麼會有時間出來拉客?”薛又偲對於這個問題實在好奇。
李上已經吃完了牛排,抽出紙巾擦著嘴角,薛又偲覺得這人大概是很有教養的,一舉一動透著優雅,跟她在家人長輩麵前有的一比。
“偶爾。”李上說。
薛又偲靠在沙發裡,不知道是不是氣氛烘托,她想扒掉李上這層正經外表的想法又加深了一些。
未婚且單身,此人可睡。
“回吧。”薛又偲站起身,腳下不穩又坐回了沙發上。
“還好嗎?”李上問。
“還…”薛又偲看著他,改口,“喝的有點多,扶我一下。”
李上走過來,將手臂伸到她麵前,“搭著我。”
薛又偲伸手搭在他手臂上站了起來,又順勢靠到了他肩膀上,李上的另一隻手扶住了她的肩膀,“小心。”
“沒事,走吧。”薛又偲沒打算鬆開手。
兩人就著這個姿勢走出清吧,薛又偲感覺自己像個搭著太監手腕的娘娘,越想越好笑,她鬆開了手。
“傘在我車裡,”薛又偲說,“跟我過來。”
兩人走到車邊,薛又偲打開後車門將拿把黑傘拿出來,她關上車門,轉身靠在車上,“喏,給你。”
嘴上說著給,動作卻沒有遞過去的姿勢,李上隻得走得近些。
薛又偲這才抬手將傘遞給他,李上伸手接過,薛又偲沒放手,抓著傘站直身體湊到李上麵前。
“我喝了酒,”薛又偲氣息吐在他臉上,“送我回去。”
李上鏡片後的眼神微微閃爍,他嗯了一下。
薛又偲再度坐上李上的副駕駛,舒服地靠在座椅裡,一百多萬的車要比她那二十多萬的車舒服太多。
車裡的薄荷味兒比李上身上的要濃一些,薛又偲嗅了嗅,“是你的車載香水嗎?”
“香薰。”李上打開中間的扶手箱。
薛又偲湊過去,裡麵是一個小巧的綠色玻璃瓶,她拿出來放在鼻子邊,“真好聞,你喜歡薄荷味兒?”
“嗯。”
“有品味,”薛又偲將香薰放好,關上扶手箱,胳膊搭在上麵,“我也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