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孫老二家的凶殺案,原本和嬰童失蹤案沒關係,畢竟孫老二的孩子好好地在家並未被偷。
但是,出於長期的辦案敏感,一聽到死者身邊有嬰兒,就懷疑這事和前幾宗嬰兒失蹤案或許有牽連。
隻不過,其他的失蹤案都是單純的孩子失蹤,倒從未出現過命案。
因此他也拿不準,就過來請示展大人了。
謝箐覺得這事怪怪的。雖然兒童拐賣案哪裡都不鮮見,但是這種接二連三出現,還都是懸案的,就有點奇怪了。
三人沒多久就到了孫老二家,案發現場已經被先前趕到的幾個捕快用石灰撒上了警戒線,把看熱鬨的人群隔離開。
此刻,孫老二那瞎眼老娘抱著孩子在旁邊暗自垂淚。那瘸腿老爹正抓住一個捕快的手聲淚俱下:“大人,你們一定要為小老兒做主啊,這孩子才出生就沒了爹,眼下連娘也沒了,是哪個喪儘天良的賊人乾的啊,崽崽啊,你命苦啊......”
看著這對殘疾老年夫妻,和那個因吃不到奶而哇哇大叫的小嬰兒,謝箐心裡有些不是滋味。原來當個捕快,和當醫生一樣,都得有強大的心裡承受能力啊。
那捕快見展昭和捕頭到來,勸慰了那孫老爹兩句,遂把剛驗完屍的仵作張老喊過來給展昭和黃捕頭彙報下情況。
張老小心地將仵作的工具收好,擦了擦手,道:“展大人,黃捕頭,根據現場情況,死者死亡時間大約是巳時左右,根據衣衫不整和全身的淤青等特征,推測死者身前應該被歹人玷汙過。現場並無凶器,死者死於窒息......”
展昭點點頭,和黃捕頭又親自去現場勘查了一番,隨後黃捕頭開始詢問孫老爹口供,又派另外兩個捕快對街坊四鄰進行蛛網式地勘察和訪問。
一翻工作下來,已到天黑。遺憾的是,除了發現凶手的腳印尺寸外,並未找到任何特彆有用的線索。
這孫老二一家都是老實本份人,和街坊四鄰的關係也處得很好,並未和任何人結仇樹敵。而孫家媳婦兒為人更是老實守婦道,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從未沾染過。
黃捕頭看了看天色,對展昭道:“大人,許是我多心了,這事可能和嬰兒失蹤案並無乾係。要不,大人您先回去,我和其他人把筆錄做好就回去。”
府衙遇到各種各樣的凶殺案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也不可能說看個現場馬上就能破案,所以黃捕頭心態很平和,打算今日先收工。
展昭點點頭,看了眼謝箐。
黃捕頭道:“謝青你也和大人一起回去。”
這小子剛來,也幫不上什麼忙,再說,公孫先生擺明了要展大人帶這小子,那他自然不會多事到把謝箐留下來。這跟著展大人,自然就是展大人的跟班,雖然還屬於他快班,可實際上,隻要一出案子,謝青就不歸他管了。
謝箐見展昭並未反對,忙對黃捕頭道:“辛苦頭兒了。那我陪展大人先回去。”
“快走吧。”黃捕頭對謝箐揮了揮手,忙著呢。
......
此刻,夜色已降臨,兩人一前一後走在昏暗的小巷子裡。夜風一吹,巷子兩頭種的大槐樹一片婆娑搖晃,看起來給鬼怪亂舞一般。
謝箐打了個寒噤,趕緊跑上去和展昭並排。
她天不怕地不怕,卻怕黑怕鬼啊。
展昭放慢了腳步,餘光裡,見謝箐那張小臉故意做出輕鬆的樣子,實則一看就是在逞強,莫名有些想笑。
真不知該如何形容這小子。說他膽小吧,打劫起那一臉凶相的大漢毫不心虛,揍起他展昭也毫不手軟。剛才看屍體也沒像很多新衙役那樣嘔吐或暈血之類。
“展大人,你也住開封府嗎?”謝箐沒話找話。她雖然住進開封府好幾日了,可還真沒注意過展昭住哪裡。
“嗯。”展昭輕應了一聲。
“展大人,你認識丁月華嗎?”謝箐突然想起展昭好像有個官配叫丁月華,一時起了好奇之心。
展昭意外地看她一眼,還是實誠回答:“認識。她是丁氏雙俠的妹妹,小時候,展某見過丁小姐一次。”
謝箐使勁盯著展昭瞧,遺憾的是,瞧了半天,也沒瞧出展昭對這個名字有任何不同尋常的表情。
難道這兩人還沒擦出火花?
展昭見她使勁盯著自己的臉看,有些不自在:“謝青,你在看什麼?”
“看展大人好看啊。”謝箐隨口一說。她總不能劇透丁月華吧。
不過這話也算實話的,展大人確實好看。
展昭一愣,一時竟有些不知所措,這次連臉都微微泛起了粉色。
看著有些窘迫的展昭,謝箐微歎,果真是老實人。
這話要是對白玉堂說,白五爺一定俯下身子,折扇一搖,桃花眼風情萬種地一眨,眼神勾勾搭搭,很自戀地說:怎麼,你也對五爺動心了?
“謝青,以後莫要再胡說。”展昭加快步伐。
“哎哎,展大人你等等我啊。”謝箐眼看展昭越走越快,趕緊追上去。
一不留神,踩到一個坑,一下往後跌去,眼看就要摔個後仰。
“啊。”
一聲尖叫。
在跌地之前,謝箐的腰上穩穩地搭了一隻手,將她的身子穩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