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大人,好不好啊,教我騎馬?”謝箐再次在他耳朵說,聲音帶著點無意識的嬌嗔。
“好。”鬼使神差地,展昭答應了。
教吧,教會了免得以後每次騎馬都肆無忌憚地抱他的腰,在他耳邊瞎嚷嚷。須臾之間,展昭似乎想得有點遠。
“謝謝展大人,展大人我最喜歡你了。”謝箐愉快地高喊一聲。展大人果然是好人。
展昭:“........”
還真沒見過哪個小捕快像他這樣把喜歡誰明明白白地喊出來,除了那個白玉堂。
展昭微微側目,眼角餘光裡,見那少年笑得很是開心,肆意鮮亮得如一麵獵獵招展的旗,小臉因為激動而微微泛紅,那雙眼睛晶亮如琥珀美酒。
燦爛得毫無顧忌,肆意得如此鮮明。
心裡又湧起一股淡淡的奇怪的情緒。
那種人生從未體驗過的情緒,他並不知道那代表什麼。
一向心氣平和的展昭,少有地心煩意亂起來。
“對了展大人,你昨日為何突然又返回案發現場?”謝箐昨日就想問,奈何沒機會,這剛才因為第一次飆馬太興奮,一下給忘記這事了。畢竟剛入捕快行,又是個臥底,一時倒沒法完全融入角色。
展昭斂起微亂的心神,道:“你提醒了我,昨日那起凶殺案可能隻是意外,我懷疑,那起案子和嬰兒失蹤案有很大關係。”
謝箐怔了一下,稍微思索了下,接話道:“展大人是說,那凶手有可能原本是去偷嬰兒的,因為死者長得太過性感,讓凶手一時沒把持住起了色心。”
展昭點點頭:“不錯。”
“這樣說來,殺人的邏輯就順了。”謝箐琢磨了下,“隻是,如果是去偷嬰兒的,那為何嬰兒卻安然無恙?”
展昭鼓勵她:“繼續推測下。”
“我想想啊,凶手本來想去偷嬰兒,臨時見色起意,能下手殺人的人絕對不可能是因為心軟而放棄偷嬰兒。”謝箐一個響指,“那麼,有什麼樣的原因促成了凶手放棄呢?最大的可能是當時的條件已經無法順利偷到嬰兒了。比如,剛好有人經過,麵臨事情敗露什麼的。或者......”
謝箐給了幾個最合理的推測。
展昭點點頭:“推的不錯,不過一切還得等接下來的調查結果,先去看看今天的案子再說。”
“可是展大人,你還沒說你返回去做了啥啊?”謝箐覺得,如果隻是懷疑和嬰兒案有關,並不需要再次回現場查看,畢竟該看的線索都看過好多次了。
展昭不問反答:“那謝青你覺得我返回去應該做什麼?如果是你,你會做什麼?”
謝箐很快就明白了展昭的用意,他是在引導培養她呢。
“我明白了。”謝箐認真道:“展大人你是回去確保嬰兒安全,怕萬一那凶手又返回。”
展昭點點頭,又搖搖頭:“沒錯,我派了兩個捕快潛伏在孫老二家,一是保證嬰兒安全,二是……”
“二是釣魚執法。”謝箐接口。
“釣魚執法?”展昭微微一愣,隨後笑道:“這形容還真新奇,不過挺妙的。”
這個小子,也不知怎麼回事,總是冒些稀奇古怪的話。
“那凶手真的會返回嗎?”謝箐覺得展昭是不是太擔心了點。按照常理,智商正常的歹徒都不會再返回了。畢竟,回去自投羅網的概率很大。
展昭似知道她在想什麼:“我知道凶手返回的可能性很小很小。但是,隻要還有一絲可能,我就不允許發生。我不能讓嬰兒再陷入可能的危險,即使很小。謝箐,萬一凶手認為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呢……”
謝箐聽得有些後怕,也對,燈下黑的道理。心裡不禁對展昭的嚴謹和正義善良又多了一層認識。
兩人說著話,沒多久就來到第二起案子的案發現場,黃捕頭和仵作他們還未到,現場有快班幾個巡街的捕快正忙碌著。
謝箐跟著展昭去看了死者的情況,果然是一刀斃命,房間裡濃濃的血腥味讓人幾欲嘔吐,大概因為剛死亡不久,死者的麵貌還很清晰,除了蒼白點,其他倒和在生時候沒多大差彆。
兩人又在案發現場仔細觀察了一番。
“咦,展大人你看,這裡有腳印。”謝箐指著窗台下方一處被野草掩蓋的足跡。
展昭走過去,目測了下,微微蹙眉:“尺寸和昨日那個腳印相差很多。”
“意思是,這兩起案子的凶手並非同一人?”謝箐蹙眉,總覺得忽略了點什麼,卻又找不到是哪裡不對勁。
展昭瞟她一眼,沒說話,繼續在房屋四周查看線索。
既然想不出來,也就先放開,謝箐也跟著查看,當走到院牆下方時候,又有了發現,大概因為昨夜下過雨,院牆這處地比較鬆軟,就留下了一個腳印,在腳印旁邊,還吐了一口痰液。
趕緊扯根草量了量,又回去量了量第一個腳印,發現腳印尺寸大小是對得上的。
不過,為謹慎起見,呆會還會和死者的家屬進行逐一排除。
“展大人,這痰液好黃啊,還帶血絲呢。”謝箐把展昭叫過去,“像這種痰液,一般都是肺部有問題的患者,或者長期處在多灰塵之類場所。”
展昭所有所思。
“展大人,死者的兄弟曾凡春回來了,我馬上去做筆錄。”已經做過其他家屬筆錄的那個捕快過來給展昭說了一聲。
那曾凡春剛才出門去棺材鋪給死者訂棺材去了,死者家裡人口也簡單,除了父母,就是兩兄弟,因為家裡窮,至今還未娶上媳婦兒。老爹老娘早就哭得攤在床上了,因此隻有曾凡春出去打理這些。無論兄長是如何死的,這棺材得先買回來備著。
“等等,讓謝青去。”展昭叫住那捕快,這些事,得讓謝青上手一下了。
“好的。”捕快對謝青指了指旁邊的一間屋子:“曾凡春在裡麵。”
謝箐接過紙筆,跨進了屋子。
見有人進來,曾凡春抬起頭來,一張八字眉的臉格外醒目。
看著這張臉,謝箐腦袋轟地一下,掉頭就跑。
鬨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