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有困意的展昭,以為很快能睡著,卻怎麼也沒想到某個家夥睡覺實在不太老實,一會兒抱腰,一會兒抱腿,時不時蹭幾下。
寂靜的夜裡,各種觸感都會變得更加敏銳,某些感覺也會無限放大。
展昭一下睜開眼,眸色漸深,本來平穩的呼吸,也似微微開始淩*亂。
某些“自然現象”,漸漸不受他控製。
屋裡的溫度,似乎也不那麼冷了。
謝箐又一個翻身,腿啪地一下搭在展昭身上。
展昭渾身一僵,隨後麵色微微痛苦地嘶了一聲,緩緩低頭,看向渾然不覺仍在呼呼大睡的始作俑者。
這一刻,不知是慶幸還是懊惱。懊惱這家夥睡覺不老實,給他造成了無法控製的本能不—雅“自然現象”。慶幸的是,幸好這家夥沒有醒來,否則看見他現在的情況,得是多尷尬。
雖然很懊惱自己這見鬼的反應,可似乎也不怪他,他畢竟是正常男人,最好的年華,哪裡經得起這種無意卻致命的……
展昭深吸一口氣,手指一抬,直接點了謝箐的睡穴,再小心翼翼地將她的手掰開,把她規規矩矩地放旁邊,這才開始平心靜氣,把那什麼不該起的見鬼念頭強行壓了下去。
夜漸深,隻剩兩人淺而平穩的呼吸聲。
月色西移,東方漸漸魚肚白。
也不知是不是擇床,一向喜歡睡懶覺的謝箐居然破天荒的早醒了,習慣性地伸展了下身體。本來還睡著的展昭,也被她的動靜弄醒了。
展昭一開始眼神有些迷茫,隨即神色漸漸有些詭異起來,視線漸漸向下。
“展大人,早上好啊。”謝箐壓根沒注意展昭的神情變化,笑得甜甜的,順手將被子一掀,準備起床去洗漱,嗯,其實是想早點去噓噓。
展昭一下魂飛魄散。
“彆。”展昭想阻止,可已經來不及了。
被子被她徹底一掀,兩人一下暴露在空氣裡。
展昭傻了。
謝箐的笑也一下僵在臉上,不可思議地看著某個地方,腦子裡像是突然被劈下九道閃電,劈裡啪啦,震得她神魂亂顫。
展昭貓耳朵一瞬紅透,整個人被這猝不及防的變故弄得呈石化狀態,腦子裡嗡嗡嗡地一片漿糊。
安靜。
詭異般的安靜。
窒息般的安靜。
針落可聞。
縣城的清晨,靜謐而清新。
窗外,江邊大槐樹上早起的麻雀嘰嘰喳喳,振翅欲飛。
房間內,某隻貓自小養的那隻畫眉也呼應一般,振翅欲飛。
此刻,一秒,長過一日。
房裡的兩人,也成了石頭人。
終於,反應過來的展昭,一把扯過被子,緊緊捂住,如玉俊顏如東方初升的霞光。
腦子終於能轉動了的謝箐,頂著也熟透了的臉皮,本能地開始化解尷尬。
“咳咳,早起鳥兒有蟲吃。”謝箐故作鎮定。
沉默的展昭:“......”能不能換個比喻啊。
“展大人,不就展翅了嘛,多大個事。”謝箐拍拍自己肚子,“我也會。”
麵上努力做到混不恁的樣子,謝箐內心卻在咆哮。會,會尼瑪個錘子啊。她要會,還需要在這裡化解尷尬嗎?
展昭一下劇烈咳嗽,眼神複雜地看向她,不過剛才的尷尬倒真被她這一番插科打諢化解了不少。
“咳咳,昨晚水喝太多,展某......失禮了。”展昭總算找回了喪失好久的語言功能,從床頭隨手扯過一件乾淨的外衣套在身上,“我出去一下。”
不等謝箐回話,展昭跳下床,落荒而逃。
這一次,是真正的落荒而逃。
客棧除了可以有熱水上門的服務,還有公用的澡堂子供大通鋪的客人用,但是需要單獨付銀子,不過一般隻有晚上才有人用,大清早一般都是無人光顧。用輕功直接奔到澡堂的展昭,將門一關,靠在牆上,整個人一下像被泄了所有的能量。
咳咳,雖然這個現象是再正常不過了,每一個成年男子在清晨都曾遇到過。可恰好被某人看見,還是太難接受。
見展昭破門而出,謝箐緊繃的神經也終於鬆弛,像被泄了所有的力氣,一下靠在床上,隨後雙手捂臉。
要命啊,她剛才看見了什麼!
啊,看見了什麼!
晨光之中......飛鳥展翅啊。
這個時候,謝箐無比佩服自己的機智,幸好她夠靈光化解了尷尬。隻不過,那畫麵衝擊力實在是有點大,就算她想忘掉,可那畫麵老是在她腦子裡飛來飛去。
她想,估計不繞梁個三天三夜,是很難消失了。
半天,謝箐才從床上跳下來,恢複了淡定。
多大個事,不就飛鳥展翅嘛。是個boy都會嘛。正常現象,說明她家展大人身體健康無任何隱疾。
就是,貌似展大人把它喂得太營養了點。
長得......挺好的。
開封府。
黃捕頭拿著鈞州窯傳回來的消息,雙眉緊緊蹙起。那春妹東哥是在鈞州窯縣城附近失蹤的,因此秦勇在發現孩子不見後,腦殼倒還機智,沒有立馬趕回開封府,而是先就近在雲陽縣衙門報了案,並特意說了是開封府的孩子,這才趕回開封府。
那縣衙捕頭一聽是開封府的,當即就派了所有捕快四處尋找線索。也是運氣好,竟然很快找到一個見過春妹東哥的老農。那老農說,兩個小孩被一個男人牽著上了馬車,往東去了,走的是官道。
“往東?”黃捕頭摸了摸下巴,心裡一動。
從鈞州窯往東的官道,有兩個選擇,一是往梧州,一是往鬆江府那邊。
梧州他不熟悉,但是鬆江府他知道,那陷空島和茉花村就屬於鬆江府,而白五爺的盧家莊就在陷空島。
這樣一想,黃捕頭再也坐不住了,匆匆往公孫策書房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