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昨夜下過雨,又或者是這島上的氣候原因,哪怕是已至午後,陷空島上仍然霧氣繚繞,恍若仙境。
縹緲霧氣裡,隻見那莊園占地極廣,大大小小的院子無數,各種亭台樓閣高起連綿,院內那奇花奇草的香味遠遠就能聞到。
莊園那氣勢雄渾的大門,上書三個灑金大字“盧家莊”。大門兩邊,兩頭巨大石獅矗立,左右各有五六個統一著裝的看院家丁守護。
盧家莊,果然名不虛傳,那氣勢,快趕上開封府大門了。
謝箐打量著這傳說中的陷空島盧家莊,再想起那一路過來看到的良田萬頃,果林連綿,心裡不得不再次感歎,難怪五鼠能夠恣意行走江湖,難怪白玉堂如此視金錢如糞土。
看看這盧家莊的氣勢,那妥妥的土豪標配啊。
徐慶蔣平將展昭和謝箐迎了進去,在主院花廳一落座,徐慶就說起了白玉堂失蹤的事,內容和盧家莊派去汴梁的家丁說得差不多。
徐慶和蔣平其實也不清楚白玉堂究竟啥時候出事的,隻知道那一日,盧家莊的某村民家的耕牛又被怪物咬死了,當時他們兩人並不在莊上,隻有白玉堂一人。家丁說白五爺出門後,就再沒有回來。
“徐三哥,能否帶我們去看看那被怪物襲擊過的農戶家嗎?”謝箐覺得去現場或許能找到點線索。
展昭也表示讚同。
蔣平將茶杯一放:“我帶你們去。”轉頭對徐慶道:“二哥你在莊上好生看護,務必護好莊上安全。”
徐慶點點頭:“四弟,展大人,謝青,你們也注意安全。那怪物神出鬼沒,實在玄乎。”
兩人跟著蔣平先後去了兩家被怪物襲擊過的莊戶家裡,了解到的情況都差不多,半夜聽到叫聲,起來一看畜牲就倒在血泊中,渾身的血液都被吸光了。
“我和三哥來看過兩次,始終沒發現突破口。”站在牛*圈門口的蔣平滿眼疲憊,都快哭出來了,“我和三哥都快把陷空島翻過來了,可還是找不到我們家小白。展大人,你們一定要找到小白啊。”
謝箐雖然也急,還是安慰他:“蔣四哥莫要太擔心,白五爺武功高絕,人又聰慧無雙,就算遇到什麼危險,也能自保的。”
蔣平突然嗚嗚嗚地哭了起來,名震江湖的翻江鼠蔣平,堂堂七尺男兒,真的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了。
展昭眉心亂跳。
完了,蔣四哥又來了!
江湖人隻知道翻江鼠是浪裡白龍,水性極好,一副鐵漢模樣,卻不知他私底下卻是個嚶嚶怪小哭包。這蔣平一哭啊,除了白玉堂,陷空島無人能哄的住他。當然。白玉堂壓根不需要哄,他隻需要輕咳兩聲,這蔣哭包立馬就捂住嘴巴了。
沒辦法,陷空島四鼠寵弟無度,在江湖是個公開的秘密。
“嗚嗚嗚,小謝青,你不知道,我和三哥這幾日有多害怕。嗚嗚嗚,我家小白也不知這段時間餓不餓啊,冷不冷啊,害不害怕啊,有沒有人日*日給他準備最精致的錦衣啊,嗚嗚嗚。”
長著一副糙漢臉的蔣平,哭得個嬌滴滴梨花帶雨。
這反差感!堪比柔柔弱弱秦香蓮菜刀砍大公雞。
展昭唇角扯了扯。
謝箐:“……”
雖然蔣平哭得有些不忍直視,卻讓謝箐狠狠動容。心裡微微羨慕起白玉堂來,這隻白耗子真的好幸福啊,四個哥哥都寵著他,護著他,真心愛著他。
蔣平哭著哭著,手一伸,就要扯謝箐衣袖。
“蔣四哥,你彆哭了,真的,小白不會有事的。”謝箐一見蔣平的動作,額角一跳,趕緊往展昭身後一躲。
她敢肯定,這家夥一定是扯衣服來擦鼻涕,彆問她怎麼知道,她小時候哭起來,就是這樣扯哥哥衣袖擦鼻涕的。
媽呀,原來翻江鼠還是個哭包,還會扯人衣服擦鼻涕。
因為謝箐一躲,蔣平就扯住了展昭的衣服,鼻涕眼淚一下擦在展昭衣服上。
展昭臉皮一抽:“……”不是,他怎麼就忘記了這哭包四哥還有個特點,就是哭起來就抓人衣服擦眼淚鼻涕。
餘光瞅了瞅身側的謝箐,微微疑惑,這小子為何知道蔣平要扯衣服擦鼻涕?居然躲得那麼快。
“蔣四哥,展某也覺得白玉堂不會有事的。”展昭離蔣平遠了些,滿眼防備。
“嗚嗚嗚,可是我昨晚夢見小白滿臉是血。”眼淚汪汪的蔣平又往謝箐靠。
謝箐靈活躲開,額頭開始冒汗,高舉右手:“四哥四哥,我給你保證,白玉堂現在絕對沒事。真的,我懂奇門,能掐會算,昨日就算過了。”
展昭突然瞟她一眼。這小狐狸又在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了。
謝箐摸了摸鼻子。
哎,其實壓根沒算過,她雖然通奇門遁甲,可自古奇門就並不是隻有一家,裡麵還分不同門派呢,每家擅長的不同。另外即使是同一門派,每個人主攻的方向也不同。
她主要研究和陣法有關的方向了,對於算卦問命,還真不擅長,因為半吊子水,所以她從不測卦算命的。
她這樣說,隻是為了安慰蔣平這個哭包。
不過其實吧,她也覺得白玉堂自保應該沒問題。就算這裡是平行時空,可大體劇情走向不會相差太遠。
看過七五或者包青天係列的人都知道,白玉堂最後是死在了衝霄樓。如今,這是陷空島,和衝霄樓八竿子扯不到一起,所以她不認為白玉堂會真的出事。
一想起衝霄樓,謝箐本來還算鎮定的心忽然就一陣刺痛,眼眶也一紅。
假如曆史不能改變,那小白是不是真的要注定死在衝霄樓?
不行!一想到這個可能,謝箐就無法接受。如果這個時空的劇情真的最終會走到衝霄樓,她不管用什麼代價也要阻止白玉堂二探衝霄。
蔣平一見謝箐眼睛發紅,又哭了,一把扯過她衣服:“嗚嗚嗚,小謝青,我家小白果然沒白疼你,我就知道你愛小白。”
看著最終沒有幸免於難的衣裳,謝箐長歎一聲,記住了,翻江鼠是個小哭包。見到他哭,務必遠離。
展昭彆過頭去,不忍直視,想了想,又從身上掏出一張手帕,遞給謝箐,示意她自己擦擦。
“四哥,要不,我們先出去再說?”謝箐擦了擦衣服,覺得在人家莊戶家裡哭哭鬨鬨不太合適。
蔣平總算不哭了,變成了時不時的抽抽泣泣。
“嗯,小謝青說得對,我家小白美過展昭,聰明過公孫策,人見人愛,花見花開。自然不會有事。”
謝箐:“……”
寵弟狂魔的心裡,果然白玉堂天下第一。
展昭:“……”
大可不必說出來,雖然他也知道白玉堂確實美貌無雙。
遠在開封府的公孫策,正在思索春妹東哥的事,突然打了一個噴嚏。
三人剛離開牛圈,就迎麵碰上端著簸箕而來的莊戶家娘子。
“蔣四爺,來來來,吃點奴家做的青團。看這大響午了,我猜三位貴客還沒吃午飯吧。就是不知吃不吃得慣我們這粗茶淡飯。”莊戶娘子熱情地招呼著,還指了指院子角落:“那邊有水井,可打水洗洗。”
看到那綠油油的糯米青團,謝箐這才發覺肚子已經咕咕叫了。今日,她和展昭一起床,就馬不停蹄地趕到陷空島,午飯都沒來得及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