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早在朝中還在為派誰去陳州時候，他們就猜到了宮裡那位的心思。
當初，龐太師派係和對手派係吵吵嚷嚷時，是皇帝故意縱之，目地就是順水推舟將他包拯推去陳州。
隻因為.......開封府可能知道得太多了。
從茉花村地洞開始，從那皇城司的腰牌失落在地洞開始，宮裡那位就盯上了開封府。
如今，剛好借陳州督賑之事，將開封府和龐太師一黨鏟除。
因為他也容不下龐太師了。
當然，一開始，他們隻知宮裡那位想一箭雙雕，直到展昭他們從蓬萊穀回來，提到了宋凜和黑妖狐智化的事，他們恍然一驚。
原來，宮裡那位想的是一箭三雕。不僅要對付開封府和龐黨，還想借機對付手握重兵的襄陽王。
公孫策幽幽歎了口氣：“老包啊，宮裡現在那位，手段當真是了得。可惜了當初的.....”
對於公孫策這莫名其妙的話，包拯卻完全沒有任何詫異之色，點點頭：“幸虧，咱們從未看錯過人。那位雖仁厚，卻也有度，能在幾年前就開始布局對付龐黨。”
兩人忽然有些唏噓，歎息世事無常。
三年前，從收到荊王那封神秘的信開始，他們就有了不好預感，但也僅僅是有些懷疑。
直到展昭他們從茉花村地下洞穴帶回來神仙膏，他們心裡那個猜測開始越來越駭然，可也仍然無法相信，也沒法完全確認。
直到韓彰從師門回來，告訴他們神仙膏的隱秘作用時，他們終於無奈確認，那個荒誕駭然的猜測，竟然極有可能就是真相。
想到這裡，包拯眸底隱隱帶淚，默默在心裡起誓。
待他查清一切，定還君清白。
“也不知趙曦，究竟發生了何事？為何一直都無消息。”包拯忽然輕歎一聲，如今，假如他們的猜測沒有錯，那趙曦，就是唯一的希望了。
趙曦恐怕是自大宋以來最完美最全能的儲君了。
“感覺情況不太妙啊。”公孫策也有些頭疼，“不過，沒消息至少說明人應該還在。”
包拯點點頭，獨自沉思。
兩人沉默了許久，包拯才又開口：“先生眼睛果真賊毒，這次艾虎可立了大功了。”
公孫策瞥包拯一眼：“老包，你不也早就看出來了嗎？”
包拯一眨眼：“和你搭檔這麼久，能看不出來嗎？你那小徒弟東哥都看出來了。”
提起東哥，公孫策露出一抹暖意。
那個孩子，像極了他小時候，隻是，他小時候是溫雅的腹黑，而東哥，性子太高冷了。
“哎，不愧是陳世美的兒子。”包拯一口喝掉茶水。
公孫策笑道：“包大人也不逞多讓。”
包拯，當年的進士前三，龍圖閣直學士。
包拯白他一眼：“彼此彼此。”
公孫策，從小十裡八鄉的神童，連續中了解元和省元，很有希望來個三元及第，卻因在殿試前被牽涉到一案件裡，中毒而錯過了殿試，和狀元失之交臂。
公孫策站起來，整理了下那些卷宗:“那艾虎，就繼續跟在展昭他們身邊吧。”
沒錯，艾虎確實是他們刻意安排給展昭的。
當初，展昭他們從陷空島回來，韓彰有次無意間說起艾虎體質詭異，對屍花毒無反應的事，以及艾虎說起他的師父後，他們就開始琢磨出了點什麼。
這次，特意將艾虎安排在展昭身邊，是為了給展昭他們拉個幫手，也是為了驗證他們的猜測。
雖然展昭他們可能並未太注意艾虎的情況，這次也並未提到艾虎身上有什麼特殊的事發生，但是，他們在斑鳩石遭遇山體塌方，卻陰差陽錯被對麵山頭那煙花給救了的事，就是最好的證明。
雖然陳州確實有在山頭放煙花為親人祈福的習俗，可陳州最近年年鬨災，老百姓飯都吃不起，山頭的煙花早就很少見到了。加上那幾日是暴雨天，隨時都可能下雨，誰還會跑去山頭放煙花。
最關鍵的，那個山頭的位置，荒無人煙，尋常人並不會去那裡放煙花。
因此，那日的煙花，一定是有人特意去放的，而放煙花的人，大概率和要對付展昭他們的人還比較熟悉。
故而，煙花幫他們驗證了對艾虎背景的猜測。
艾虎的背後，應該有他自己都不知道的人，一直在默默保護他。而且那人，一定還是神仙膏蓬萊穀等真正幕後人的得力乾將。
根據茉花村地洞的機關，推測黑妖狐智化是最可能的人選。
隻是，按照智化的性格，怎麼會和幕後人勾搭在一起？他想保護的艾虎，又為何會被拐進茉花村。他又為何不和艾虎相認，放任艾虎在開封府等等，都是個謎。
“對於智化，你怎麼看？”包拯笑問公孫策。
公孫策眯了眯眼，吐了四個字：“亦正亦邪。”
包拯衝他比了一個心有靈犀的手勢後，也站了起來，伸展了下腰身。
視線從窗外看出去，越過陳州城阡陌縱橫的大小街道，越過城門，落在遠處的黛色青山上，神色漸漸肅重起來。
等展昭白玉堂他們那邊搞定，陳州的大戲，就要收場了。
公孫策也一起負手而立，靜靜看向遠方。
“龐昱那邊，應該已經在行動了。”公孫策吐出一口氣，溫雅的眸底，瞬間變得冰冷。
這陳州的軍政，早已被龐昱一黨把持，陳州的兵，他們可能調不動，也不敢調。
包拯回首看著公孫策：“先生未雨綢繆，那三道禦劄，可以用上了。”
半年前，公孫策陰了皇帝一把，從皇帝那裡巧妙討要到了三道禦劄，如今，是時候派上用場了。
“王朝馬漢。”包拯一喝。
“屬下到。”門外的王朝馬漢立馬進來，齊齊一拱手。
包拯招手，讓他們過去，附耳對兩人說了幾句話。
王朝馬漢一下崩大眼，臉色逐漸變得異常凝重。
“屬下一定不辱使命。”兩人重重跪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