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查散笑道:“我還是先回答展大人這問題吧,白五爺稍等。”
喝了口茶水,顏查散才給他們講了起來。
關於他是如何認出了展昭和白玉堂這事,說起來,挺搞笑的。他小時候是個武癡,長得文文弱弱,卻偏偏渴望舞刀舞槍,一心想要當個江湖豪傑劫富濟貧。哭著鬨著讓他爹給他找了個師父教習武功。
可他天生就不是個學武的料,師父嘔心瀝血教了他半年,最後把所有束脩全部還給他爹,對他爹說:我實在是教不了你家公子,這些束脩我統統退給你,大人你還是另請高明吧。
師父後來偷偷對師娘說,顏查散那孩子,看起來聰聰明明的,哪裡知道是個武學廢料,他從未見過武學天賦那麼差的娃。
這話,湊巧被他聽見了。他永遠都記得師父說那話時候的生無可戀。
師娘當時笑道:“明明可以靠科舉吃飯,偏偏要去學武。”
從那以後,他算是徹底認清自己是個武學廢才的事實,痛定思痛後,開始改學文。
隻是,雖然“棄武從文”,他卻從未放棄對武學的熱愛,時不時拿棍子複習複習師父教的招式,隻不過不是打倒自己就是打到彆人。
他也對江湖充滿好奇和向往,因此一直關注江湖豪傑。而展昭和白玉堂,一直是他崇拜的對象,關注多了,自然就知道了二人所有的八卦。
那一日,見到白玉堂身手如此了得,又長成那樣。不用想,全江湖隻有一個人滿足條件,那就是江湖萬人迷白五爺。
至於展昭,開封府的事他聽得可多了,展昭和白玉堂的江湖八卦也聽了滿耳朵。看到白玉堂,再看看展昭的長相等,自然也就認出他們來了。
他除了崇拜展昭他們的武功,也敬仰被稱為青天的開封府尹包拯。因此,他默默調查了三年,正準備想法給開封府遞個信兒,展昭他們就湊巧來了,他便順手給他們留了紙條。
不過,以防認錯,他還是有所保留,並未暴露身份。
留紙條這件事,他並未告訴公孫策和包拯。
聽完顏查散這段經曆,展昭白玉堂眼神複雜地看了他好幾眼。一是實在有些無語顏查散的武學“天賦”,二是對顏查散聽貓鼠的江湖八卦之事有些耿耿於懷。
展昭忽然覺得,顏查散這個家夥,日後一定會成為開封府那幫八卦人的新生力量。
艾虎則驕傲地挺了挺胸,他忽然找回自信了,對比顏查散,他可算得上武學天才了。
謝箐瞅了瞅顏查散那標準的書生形象,突然很想笑。
確實,師娘說得對,明明可以靠走科舉,偏偏要去嘿哈嘿哈。顏查散,解試第一,被府院負責解試的官員評價為陳州近十年解試最高水平。
宋仁宗時代的科舉,並不像明朝那樣分縣試、府試、院試、鄉試、會試和殿試這麼複雜。
宋朝科舉隻有解試、省試和殿試三個層次,解試由各州府組織,在府院舉行;省試由禮部組織,在貢院舉行。殿試則是皇帝親自考。因此,顏查散那個解試相當於鄉試往上,含金量相當高。
這樣的人才,不走科舉那簡直暴殄天物。
隻不過,一想到顏查散師父退還學費生無可戀的樣子,她就忍不住去想顏查散究竟有多廢料。
顏查散講完如何認出展昭他們,才開始講他為何知道蓬萊穀的事。
剛準備講,飯館掌櫃家的小狗就搖晃著尾巴進來了,一下竄到謝青和顏查散中間。
然後......
然後飯館裡的吃客看到了他們此生看過的最不可思議的畫麵。
看起娘唧唧的謝青,動作乾脆利落,一下撲到展昭身上。
看起一臉書生氣儒雅文靜的顏查散,動作快準狠,毫不拖泥帶水,嗖一下躲到了白玉堂身後,緊張地扯住他的衣服。
兩人齊齊發抖:“狗,狗,狗。”
飯館裡的人齊齊石化,目瞪口呆地看著這倆奇葩。
展昭:“......”
白玉堂:“......”
艾虎一捂臉,媽呀,原來除了謝青怕狗,顏查散也怕狗。他算是徹底明白了為啥謝青和顏查散都沒武功,連狗都怕,還配學武功?
配嗎?不配!
麵對圍觀群眾複雜的眼神,展昭揉了揉鼻尖,低聲對謝箐道:“起來。”
白玉堂深呼吸:“顏二公子,放手。”
飯館掌櫃愣了好一陣子才反應過來,趕緊跑來將狗喚走:“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嚇到客官了,不過我這狗,不咬人。”
他家小狗狗還是個寶寶啊,為啥這兩個男子怕成這樣。
謝箐麻溜地從展昭身上下來,看到顏查散,像看到了難兄難弟,一把握住他的手:“顏二公子,幸會。”
顏查散擦了把汗:“知己難求。”
展昭望望天,有些擔憂,不知這怕狗的毛病,會不會被孩子繼承到?武功高強的展大人,忽然覺得天色有些灰暗。
白玉堂揉了揉額角,突然間很不希望顏查散上京。
隻有艾虎樂嗬嗬的,開始講自編自演的鬼故事:“從前,有兩個人,怕狗......”
白玉堂一巴掌打過去:“閉嘴。”
顏查散狠狠喝了兩次空茶杯,才開始講起他為何知道蓬萊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