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展大人喝醉後，和她說的那些崩人設的話？不太可能，畫麵是沒有聲音的。

難道是......

謝箐越想越可怕，越想越抓狂。

要命啊，能讓哥哥在展大人才幾歲時，就不厭其煩開啟了妹夫養成計劃的畫麵，肯定不會是簡單的畫麵，絕對是能讓哥哥覺得她和展大人不清白了必須結婚收場的畫麵。

謝箐能想到的，展昭自然也能想到，那白皙的臉皮，越來越紅。

吃瓜趙湘看看謝箐，再看看臉色明顯發紅的展昭，眼神漸漸跟著詭異起來。

殿下的妹妹，似乎乾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絕對是！

趙曦有些牙疼地看了眼太過直球的謝箐：“箐箐，女孩子家，矜持點。”

沒錯，他確實看到了展昭和她的一些零星片段。

那年，還是個萌娃的小展昭，看到他拿著龍懸珠發呆，就向他討來玩一下。當展昭碰到龍懸珠的那刻，他意外發現龍懸珠裡又出現了畫麵。畫麵裡，有長大後的展昭，有穿古裝的妹妹，一共有好幾個片段，每一個都是展昭和妹妹的畫麵。

雖然畫麵裡的妹妹和現代時的容貌不太一樣，但他卻無比肯定那就是妹妹，來自靈魂裡的熟悉。

至於那日在軍營為何沒認出她來？則是因為才醒來，又遭遇緊急萬分的營嘯，加上她穿的男裝，所以一時沒反應過來。

但也感覺到了不一樣，所以才本能地抱了她很久。

至於他究竟看到了啥畫麵？

趙曦臉皮抖了抖。

那畫麵，有些說不出口啊。要麼一言難儘，要麼讓人臉紅心跳。

比如，他竟然看到了天雷滾滾的浴桶名場麵.....!!!

那個時候，他就知道，他那妹子，應該會和展昭有命定的緣分。

於是，為了妹妹的美好未來，他對展昭開啟了妹夫養成計劃，勢必要把他養成二十四孝好妹夫。不過他後來發現，即便他不養成，就展昭那性格，天生就是個二十四孝好男友的設定。

謝箐看看哥哥一言難儘的眼神，看看展昭紅透的臉皮，再看看趙湘詭異的目光，臉皮也跟著泛紅。

臥槽臥槽，原來哥哥真的看到了不該看到的那些畫麵。丟.......大人了。

尷尬的謝箐直接轉移了話題：“哥，聽你的意思，你在現代就有了龍懸珠，這玩意兒，你從哪裡搞來的啊？”

趙曦忽然笑了：“你給的。”

“啥？”謝箐徹底懵了，指了指自己，“我？”

趙曦點點頭：“你五歲時，也不知為何，哭著鬨著非要我帶你去金陵。然後，你在秦淮河邊撿了一個臟兮兮的泥巴疙瘩，當寶貝一樣護著，還送給了我當禮物。後來我才發現，泥巴疙瘩裡是一顆珠子。不過其貌不揚黯淡無光，我也就沒在意，但還是小心收藏了起來，畢竟，這可是我寶貝妹妹送的。直到有次柳道長過來找我，才發現竟然是龍懸珠......”

謝箐愕然地看著趙曦，龍懸珠是她撿來的？

她倒是記得撿了個泥巴疙瘩送謝輕攬的事，可卻記不起為啥非要去秦淮河邊了，畢竟才五歲。

“全靠這龍懸珠，我才有機會將你靈魂送到了大宋。”趙曦有些感慨地看著謝箐，給她講起了那兩次複活她的過程。這事，得虧了柳道長。

柳道長，原名柳圓圓，是他在唐家那一世就認識的好兄弟。柳圓圓出自五嶽神山，神秘莫測。在妹妹第一次死去時，他去求柳圓圓，想彌補遺憾。他也不知柳圓圓究竟用了什麼方法，總之付出了不少代價，把他和妹妹的靈魂投入了現代。

在妹妹第二次死去後，柳圓圓主動出現了，用龍懸珠再次幫了他和妹妹。柳圓圓說，這是他的最後一次機會。逆天而行的事，本就有違天道。

“這麼說，我自己去撿了龍懸珠，然後救了我？”謝箐有些懵，“那龍懸珠，究竟是誰扔在秦淮河邊的？”

趙曦搖搖頭，這事，他一直沒想明白。

五歲的妹妹，為何非要鬨著千裡迢迢去秦淮河邊玩。

又為何那麼湊巧撿到了龍懸珠。

“小展昭，龍懸珠還在你那裡嗎？”趙曦蹙眉，“給我看看。”

展昭搖搖頭，神色一下暗淡起來：“沒了，和小白一起......沒了。”

“哥哥，小白沒了。”謝箐直接就紅了眼眶。

趙曦愣住，臉色漸漸發白：“你們說的小白，該不會就是......白玉堂吧？”

展昭沉默地點點頭：“嗯。”

趙曦好半天才擠出一句：“衝霄樓？”

“小白為了救我，落入了銅網陣。”謝箐心裡揪疼。

“殿下，對不起，我沒能阻止白玉堂入衝銷樓。”趙湘有些內疚，“他易容來的襄陽，我當時...不知道。”

殿下曾囑咐過她，絕不能讓白玉堂進衝霄樓。可她哪裡知道那白玉堂根本沒用真麵目示人啊。加上包拯他們一來，她就和包拯公孫策進密室談事情去了，誰也沒想到就那點功夫，白玉堂和謝箐就陰差陽錯地進了衝霄樓。

殿下醒來後一直都很忙，她還沒有機會將白玉堂的事告訴殿下。

“這事不怪王爺，怪我。”謝箐眼睛紅透，小白的死，是她一輩子都無法釋懷的。

“不，這事怪我。”展昭垂下頭，小白的死，他永遠都無法原諒自己。他知道，小白並不想去襄陽，可卻因為他進了皇城司地牢而不得不跟去。若不是他遲到......

趙曦沉默了好一會：“給我說說當時的情況。”

“嗯。”謝箐抓住展昭的手，緩緩給趙曦說起了那日誤入衝霄的所有經過。

趙曦深吸了口氣:“書裡的劇情，終究還是沒逃過。”

當初，他隻是想送趙湘一個用於避難的地方，根本沒多想。直到機關樓完工，趙湘給它命名為衝霄樓時，他才猛然想起，《七俠五義》裡，襄陽王府有座衝霄樓。

因知道展昭和白玉堂的關係，他有些忐忑，但樓已建成，又是送趙湘的禮物，自然不可能再毀去。思來慮去，他告訴趙湘，不要讓白玉堂進衝霄樓。

可哪裡知道，命運難逃，他們終究是陰差陽錯進了衝霄樓。而白玉堂，也真的應了書裡的劇情。

“哥，衝霄樓第六層最後一個問題，正確答案究竟是什麼？”謝箐困惑地看著趙曦。

衝霄樓最後一個問題是：《七五》裡，誰死在衝銷樓了？機關給了兩個答案：A白玉堂，B沒有人。

她記得，當時她和小白同時伸出手，她選擇了B,而小白選擇了A。兩個答案同時拍下，然後，機關沒有啟動，平平安安.....

她一直沒弄明白怎麼回事，也不懂哥哥為啥要設置這個問題。

趙曦沉默了下：“那個題，沒有答案，無論你選擇哪個，機關都不會啟動。”

這個問題，是他後來在衝霄樓被命名後，不知出於什麼心理，加了進去。

“為何？”展昭不解。她曾告訴他，小白在書裡的結局，就是死在了衝霄樓。

趙曦再次沉默了下：“因為，書裡其實沒有白玉堂明確的結局。”

展昭和謝箐同時看向趙曦：“沒有結局？”

趙曦歎了口氣：“書裡第一百零五回，標題是“探衝霄玉堂遇害”，但全書的結局卻並沒有明確提出白玉堂是死了還是沒死。”

謝箐有些呆滯：“那結局，書裡原話是怎樣的？”

趙曦想了下，將最後一段話背了出來：“......白玉堂靈魂救按院，顏查散奏事封五鼠，包太師聞報哭雙俠，眾英雄開封大聚首，群俠義公廳同結拜：多少熱鬨節目，不能一一儘述。俱在後書上，便見分明。”

謝箐有些發愣。

書裡最後一回，為何要提白玉堂的靈魂？還有這最後一句話，感覺作者石玉昆似乎還要寫第二部，或者是不想寫了，直接開放式結局？

展昭一言不發，不知在想啥。

“可是，小白還是死了。”謝箐語氣裡濃濃的哀傷。無論書裡的結局是怎樣的，這裡的小白，她親眼看著他萬箭穿心烈火焚身，最後連屍骨都幾乎沒留下。

“等等。”趙曦忽然想起什麼，“箐箐，龍懸珠是和白玉堂一起掉進銅網陣的嗎？”

謝箐點點頭：“龍懸珠本來是在我身上，但卻和小白一起掉進了銅網陣。”

趙曦轉頭問趙湘：“後來在銅網陣是否有找到龍懸珠？”

趙湘很肯定地道：“沒有，什麼都沒有，一切都化成了灰，隻有兩三塊還未燒儘的碎骨。”

“不對啊。”趙曦蹙了蹙眉，“龍懸珠不懼水火，即便在火裡燒他一天一夜也完好無損。如果龍懸珠掉入了銅網陣，那不可能找不到。”

謝箐呆了呆。

既然燒不壞，那龍懸珠為何會消失不見？趙湘說過，他們事後很仔細地打掃了現場，並沒漏下任何遺物。而且，龍懸珠自帶夜明珠效果，隻要還在衝銷樓，就不可找不到。

一直沒說話的展昭忽然問謝箐：“小白那日是否穿了我給他的天蠶軟甲？”

謝箐使勁點頭：“穿了。”

當時她無意中發現了那衣服，小白還給他介紹了下那衣服是展昭送的。

展昭搖搖頭：“不對，那天蠶軟甲也是不懼水火的，根本不可能被燒成灰。”

謝箐徹底呆了，龍懸珠和天蠶軟甲衣都不懼水火，那為何雙雙失蹤？

謝箐看看展昭，再看看趙曦，渾身忽然開始輕顫。

展昭也在隱隱輕顫。

“展大人”謝箐吞咽了好幾下，“小白，是不是......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