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婉方才都當著蕭程晉的麵哭了,這若是換個脾氣不好的,怕是要因此而不滿冉婉的“不給麵子”了。不說就此厭棄了冉婉,也得冷落她幾日。
雖說喜巧覺著自家世子並非那樣的人,心下也不免替冉婉感到擔憂。
畢竟冉婉現在的身份隻是一個姨娘罷了,是萬不能失了世子恩寵的,否則就算有將軍撐腰,日後她在這後宅怕是也不好立足。
現下聽聞蕭程晉主動來尋冉婉,喜巧猜到這怕是來哄人的,旋即喜笑顏開。
而冉婉此刻腦子轟隆隆作響,四肢僵硬的被喜巧從床榻上重新摻下來,人都傻了。
先前雖說行在路上時,每晚蕭程晉都同她留在馬車上宿眠,但那畢竟是在路上,什麼不該發生的都沒發生。
現下進了將軍府,天色這麼晚了,蕭程晉這個時辰過來,很大可能是要留宿的。
那她……
冉婉甩甩頭,努力想讓自己清醒一些,卻根本控製不住麵上迅速攀升的熱度。
喜巧根本沒察覺到冉婉的異常,剛幫她披好外衫,臥房的門就被敲響了。
見如意還是那副不情不願的模樣,喜巧便把還有些暈暈乎乎的冉婉往如意手中一塞,快步過去打開了門。
“世子,”喜巧衝蕭程晉行了禮,忙不迭把人請進門,“您來的真巧,姨娘正準備歇息……”
“她歇息了?”蕭程晉腳步一頓,下意識放輕了聲音,“既然歇息了,就彆打擾她了,我就先回……”
“沒有!”喜巧顧不得尊卑禮儀,忙拔高聲音打斷了蕭程晉的話,“姨娘知曉您來了,正候著呢。”
蕭程晉被喜巧倏地拔高的聲音驚了一下,冉婉也被她這一嗓子喊回了神。
知曉蕭程晉已進了門避無可避,冉婉隻得攏了攏披著的外衫,微垂著頭主動迎了出來。
娘說的對,冉婉心想,她嫁進了定國公府,想要在後宅過上衣食無憂的安穩生活,就得安分守己乖巧懂事,不惹夫君主母厭棄。
“安穩生活”這四個字,就像是一塊散發著誘人氣息的蜜糖,對冉婉的誘惑力太大。
她既嫁人做了妾,就理該伺候好夫君才是。
冉婉想起秀姨娘的叮囑,憶起往日裡娘伺候爹時的做派,很快收拾好情緒,做出一副柔順的模樣,衝蕭程晉乖乖行禮喚人。
“世子。”
冬夜黑漆,因著冉婉準備歇息,臥房內的燭光不慎明亮。
昏黃的燭光籠罩在她身上,映得她身形朦朧麵容柔美,一顰一笑都令他忍不住恍神。
喜巧的視線在蕭程晉和冉婉的身上轉了一圈後,抿唇一笑,果斷拉著如意的胳膊,把人從冉婉身邊拽開。
如意還想掙紮開口,就被喜巧眼疾手快的捂住嘴巴,硬拖出了臥房。
伴隨著房門合上發出的一聲輕響,蕭程晉倏地回神,憶及自己方才的失神,有些懊惱的抿緊了唇。
冉婉早在離開冉家之前,就被秀姨娘耳提命麵的教過如何伺候夫君,雖然實踐起來還有些生疏,卻無任何抗拒。
蕭程晉留宿,似乎也成了順理成章之事。
鴛鴦交頸,被翻紅浪。
臥房角落裡燃著的紅燭無人有空過問,直至後半夜才燃儘熄滅。
*
“水……”
一聲迷糊的囈語傳來,冉婉意識還未徹底清醒,乾燥的唇瓣就感受到了溫熱的濕潤。
眼睛還未睜開,她就咕嘟咕嘟喝光了一盞茶水。
溫熱的茶水緩解了乾燥灼燒的喉嚨,也驅散了冉婉大半瞌睡。
“姨娘醒了?”喜巧滿麵欣喜的看著冉婉,柔聲細語的關切詢問,“身上可有哪處不舒服?您餓了沒?廚下一直熱著飯食,雖是能擺出來……”
伴隨著喜巧的連串詢問,冉婉的神智漸漸回轉,憶及昨日之事,麵上倏地漲紅,下意識猛扯被子遮住了臉。
喜巧一愣,看著把自己裹成了蟬蛹,隻漏下些許發絲在外的冉婉,大逆不道的笑出了聲。
冉婉聽著她壓抑不住的笑聲,感受著自己身上的酸痛,麵上愈發滾燙,突然就不想從被子裡出去了。
喜巧知曉冉婉這是不好意思了,生怕把人惹惱了,忙不迭止住了笑聲,麵上的笑意卻未消散分毫。
冉婉入門數日,今日才算正式坐實了名分,喜巧著實替她歡喜。
隻有如意那個傻姑娘,打從昨兒個被喜巧強拖出內室後,直到現在才見到冉婉的麵,生怕她被欺負了。
“姑娘,姑娘你還好嗎?”如意眼眶微紅,開口就帶上了哭腔,“嗚嗚嗚姑娘,姑爺是不是欺負你了?他是不是打你了?!”
冉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