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現在的她內斂了很多，眼神中沒有了那些人養出來的驕傲，天真，就剩下一潭深水，看不到任何變化，要不是那道仙力過於熟悉，她還真是不敢認。

“你現在這個樣子能離開嗎？”熾陽雖然打算帶她離開，但是沒打算自己出手。

華裳嗯了一聲，隨即又說道“不過得過了今晚。”

熾陽沒有問為什麼，輕點了下頭，“好。”華裳把這裡直接交給了熾陽，自己就消失了。她獨自一人坐在椅子上，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在桌子上敲著，總覺著自己忘記了什麼，但是一時半會兒卻想不起來了。

另一邊的姬運在熾陽飛身進來之後，自己也跟了進來，不過他進來時熾陽走的那條道已經不見了，隻剩下了正中間和左邊的通道，他直接朝著中間那條路走去，走進去沒幾步，便一腳踩空，整個人都掉了下去。

“啊~”他的慘叫聲一直延伸到下麵，因為太過害怕，他完全沒有注意到中途自己受到幾次緩衝。由於華裳在那個空間裡布了隔音術，所以熾陽沒有聽到那慘叫聲。姬運落下去之後，整個人都暈過去了。

到了晚上，熾陽在院子裡閒逛，擺弄著這裡花草，院中的潭水漸漸升起藍色的星點，她被這一幕吸引住視線，抱臂站在原地，看著眼前的場景。原本依附在山體上的螢火，開始紛亂起來，朝著那些星點而去。

潭水之上一個人影忽現忽散，那是華裳。熾陽擰了擰眉，她在做什麼？眼前的景象還在變化，紅色的光帶從山體四周向潭中心彙集而去，圍繞著那道人影。熾陽的眉頭皺了起來，華裳居然在用凡人的功德點維護自身，她這是瘋了嗎？

這樣的做法不僅會壞了凡人氣運，而且她自身也會遭到反噬。熾陽看著她一點點吸收那些紅色的功德點，然後那道人影也一點點化成紅色絲帶。

一切結束之後，紅絲帶飄向自己，然後纏到自己手腕上，纏了好幾圈之後自己打了個結，“每月的十五，你在吸收這些功德點？”

“嗯，功德點可以幫我維持一些仙力。”

“天界當真沒有察覺嗎？”

“自從天門關閉之後，凡間發生的一係列事情都是修仙界在管，我就算再落魄，也曾是仙，他們想要察覺我這些伎倆還差些火候。”華裳還是如當年一樣，語氣裡充滿了對那些人的不屑。

雖然不是天帝血脈，但是她們這一輩受封的也就隻有她們兩個公主。這也是華裳有底氣當麵跟自己抬杠的原因，華裳對上自己最多過過嘴癮，她也會在不耐煩時讓她吃些小虧。兩人之間水火不容整個天界都知道，這些事情小仙不敢管，大仙懶得管。

如此尊貴的身份自然造就了她傲視一切的資本，要不是極北之地這一遭，她應該會比她的表現更甚。

“你的事情結束了？”熾陽問道。有關落泉寺的事情，她在這一下午在這裡探查已經搞清楚了，華裳在無法凝形的情況下，在落泉山遇到了那個傳聞中的書生，因為本身就是仙魄，所以受人供奉，便可以活下去。

華裳嗯了一聲，熾陽一個閃身出現在之前的那個有寶座的地方，“啊，對了，我想起來一件事。”華裳突然開口。

熾陽往外走的腳步，頓住了，“什麼事情？”

“跟你進來那個人，是你朋友？”

跟我進來那個人？熾陽猛然間想起來，姬運當時還跟著自己呢。“人在哪？”

“中間那個洞裡，裡麵挺高的，應該昏過去了。”華裳說道“原本他應該是死的，但是我感覺那人氣運跟平常遇到的人不一樣，所以便出手幫他緩衝了一下。”

熾陽隻覺著太陽穴突突的，那人可是人間帝王，要是出事了，整個人間的格局都會出問題。她連忙施術將人撈上來，姬運露在外麵的手和臉多部擦傷和傷口，那一身錦袍也是被撕開好幾個口子。

她上去檢查一番，胳膊也骨折了，幸好其餘地方都沒有重傷，她將人扶了起來，帶到外麵，將他的胳膊給複位，然後從他身上撕了些衣段，把流血的地方包紮了一下。做好了一切，她坐在一旁，靠著那個天女像。

此刻的天色已經黑了，因為是十五，月色很亮，天上繁星點點，林間偶爾襲來一陣清風夾雜著水霧，還帶了樹葉碰撞地沙沙聲。“不用休息嗎？”華裳問道。

熾陽搖了搖頭，抬頭看著夜空，“極北之地很難看到這麼明亮的月亮。”那裡大多數時候都是狂風，大雪，冰雹，而且不分晝夜。除了惡劣的天氣之外，還有各種凶悍的妖獸。他們在那片荒原上待了太久了，對外麵的人充滿了殺意和恨意，對自己也是趕儘殺絕般的對待，差一點，差一點自己就死在它們手上。

華裳再沒有開口，熾陽看著皎潔圓滿的月亮，眼睛眨了眨，收回思緒，暗自告訴自己，“既然出來了，那就不要去想那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