熾陽目光幽幽地看著一個點，看不清在想什麼。

華裳的聲音還在繼續，“不過也不一定，以白虎的能力，怎麼也不至於到了人間淪落到被人拔毛當線用的程度。”畢竟整個仙界都知道，神獸白虎的毛是他最珍愛的，四大神獸裡，隻有他是暖呼呼，毛茸茸的。

但是沒有人敢湊到這位身邊，因為他不允許任何人碰，除了那些年的華瑤。華瑤出生那天，四大神獸同時孵化出來，這是當年天界的一大喜事，天帝便把小公主和四大神獸放在一起。

按道理來說，剛出生的小奶娃會怕一些奇奇怪怪的家夥，可是這位小公主卻一點都不怕，甚至和他們玩了起來，而這四個幼崽也很喜歡這位小公主。

他們一點點長大，小公主照顧他們，他們也保護小公主，幾乎形影不離。一直到他們五千歲時，四大神獸化形，一個個從雄赳赳，氣昂昂的護衛變成了風度翩翩的護衛。他們在一起待了一萬三千年，所有人都以為整個天界任何人都可能傷害小公主，四大神獸絕不會，可沒想到的是，他們親自捉拿她，並將她打入極北之地。

在仙界有一句話“寧上誅仙，不去極北。”上了誅仙台尚不過那麼一下，魂飛魄散之後便什麼都不知道了。可是在極北之地，那裡的嚴寒會一點點從皮膚的表皮侵入內臟，一點點吞噬仙者的仙力，還有防備各種妖獸時不時衝上來撕碎你，而最恐怖的是，那裡麵最磋磨的意誌。

因為不管你是被嚴寒吞噬還是被妖獸撕咬，在此後的千千萬萬年裡，你都會重複經曆那樣的痛苦，直到永遠。上古曆這麼多年裡，被打入極北之地的也不過兩人。前一個暫且不提，這後一個便是華瑤，如今的北熾陽。

熾陽還在發呆時，那邊的姬運已經換好衣服出來了，她餘光瞥見一抹紅色的身影，便轉頭看了過去，嘴角上揚，這一身紅色的衣服比她想象地更適合姬運。且不論五官如何，他身上帶著少年人的朝氣，也就隻有紅色才能將這樣的朝氣彰顯得淋漓儘致。

店小二也沒想到那件紅色的這麼稱眼前的公子，他來這裡三年了，還是第一次見人把紅色穿得如此好看，滿眼驚豔，姬運在鏡子麵前看了看，也是一臉滿意，看向熾陽“北兄，你眼光真好，這一身最好看了。”

熾陽聽著他的欣喜，輕笑一聲，也不明白他一個大男人，乾嘛要這麼在意樣貌。“你喜歡就好”說著她站起身，“既然選好了，付錢，咱們走吧。”

姬運嗯了一聲，“這件衣服多錢，我買了。”

“回公子，五千兩黃金。”店小二收回有些吃驚的目光，低頭說道。

姬運頓了頓，五千兩？！黃金？他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斟酌一番，“去拿紙幣。”

店小二一聽就知道有戲，連忙轉身去拿，他寫好字據，打開一直掛在腰間的一個墜子，浸了些墨汁，拓上印記，“拿著這個去田氏錢莊取錢。

店小二臉上堆著笑意，連聲說好，熾陽和姬運離開了店鋪，一路上引來不少打量。

兩人出了小鎮，走在官道上，“北兄，你打算去哪裡？”姬運與其閒聊，問道。

“問這個做什麼？”

“我要去西邊了，便想問問看，能否跟北兄結伴而行。”姬運笑得憨實，倒是一點貴公子的樣子都沒有。

“西邊？那裡有什麼嗎？”

“我沒去過，不過我有一個好友在那裡，他給我說過，要是有一天我出來闖蕩，就去那裡看看他，我便想去了。”

“那便一起去吧。”熾陽沒有目的地，原本想要打開天門直接回仙界，可是現在天門難開，修仙界也進不去。這天下之大，沒有她認識的人，也沒有想去的地方。既然遇上了姬運，也算是緣分，那便走上一程吧。

姬運眼前一亮，“嗯嗯，好。”

兩人兜兜轉轉走了五個月，從五月走到了十月。此刻的天氣越來越不好，熾陽的麵色也一日比一日蒼白，特彆是寒露之後，她的臉色幾乎是一天一變，就連神經大條的姬運也注意到了。

“北兄，你真的還好嗎？”姬運看著熾陽的樣子，不覺擔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