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已經屬於伸手不見五指的那種黑了,要不是有程稻穀這個無視黑暗的大佬帶著,師無憂得費不少時間走這條道,畢竟……黑暗裡最容易藏汙納垢。
房門關上,師無憂恢複了光明。
師無憂微眯起眼,慢慢適應刺眼的燈光。
銀發青年打了個響指,房間漸漸被純白占領,形成一個方方正正的純白空間。
程稻穀對師無憂解釋道:“這是一個直播屏蔽器,時效15分鐘,在這裡解釋就不用擔心被直播出去了。”
要知道,屏蔽器這種特殊性道具隻能通過抽獎才能抽到,而且它的抽獎率隻有2%,抽中機率堪比一件大師級道具。
(道具品階:垃圾/普通/精良/大師/傳奇/神級)
師無憂道:“你說的朋友是誰?”
“楚淩澤,你哥哥,我是他的隊友。”
“如何證明?我怎麼知道你不是壞人呢,拿我去威脅楚淩澤呢?”師無憂淺灰色的雙瞳盯著銀發青年。
程稻穀挑了下眉,笑道:“我有楚淩澤最近的照片,你要看嗎?”
程稻穀在手臂劃拉了兩下,一個虛擬屏憑空出現,師無憂看見了記憶中熟悉的身影。
畫麵裡的男人沒有往日和煦的神情,隻有一片冰冷,淡漠的眼神正對著師無憂。
男人麵容棱角分明,瘦了,更加穩重了,氣質也變得凶了,對此師無憂表示是他那眼神太過慎人背的鍋。
本以為時隔近七年,對方的麵容會慢慢變淡,直至自己漸漸遺忘。
不出意外就會是這樣。
她會有自己的生活軌跡,照顧好鳳姨,忘掉13歲時的離奇經曆,畢竟周圍沒有一個人會記得,她這樣的就會顯得格格不入,精神失常。
原因很簡單,在現實裡,所有人都認為楚淩澤在他21歲時死亡,然後漸漸被遺忘,沒人會追究為什麼沒有屍體,就連楚淩澤的親生母親——鳳姨在一開始的傷痛欲絕後,也不會再提起這個兒子,就像……
楚淩澤從頭到尾不存在一樣。
朋友都以為她是獨生子女,他留下的東西被一件件抹除,與鳳姨吃飯聊天都會忘記自己有一個親生的成年大兒子。
“憂憂,彆怕。”
溫柔的嗓音夾雜著殷紅的血液,白色的長袖襯衫上盛開了朵朵紅梅,很快便全部盛開,占滿整件白衣上。
修長的手捂不住湧出來的血,幾分鐘前,這雙手還在指導她的功課,幫她驗算數學題。
“憂憂……彆怕啊。”
“憂憂。”
師無憂回過神來,塵封的記憶一下子碎裂,四散開來,隨之碎裂消失的還有記憶中的少年。
隻餘下凳上殷紅的血跡,沒一會也漸漸消失,恢複成原來乾淨整潔的模樣。
程稻穀揮了揮手掌,“怎麼,看呆了,不至於吧?”
師無憂抿了抿唇,道:“沒有,隻是想到了一些事……他現在怎麼樣?”
“楚隊他中間昏迷了有五年多,現在還有點後遺症,不過問題不大。”
“真沒事?看照片他變化……有點大。”
程稻穀沉默了一會,說:“嗯……他缺失了點記憶,性格也更冷淡了一些,不過你放心,他還記得你,沒把你忘記,不會讓你再重新認一次哥的。”
師無憂重新看向屏幕裡那個冷漠的黑發男子,腦海裡都是與他的回憶。
程稻穀裝作不經意的問道:“話說,憂憂啊,我們現在也算熟人了,能問一下你是怎麼死的嗎?”
師無憂誠懇的回道:“不知道。”
“不知道?怎麼死都不知道嗎?”
“就是不知道。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聽你這麼說,這個遊戲的進入條件有人身死亡是嗎?那你是怎麼死的?”師無憂反問道。
“不一樣。”程稻穀搖了搖頭,“程序不一樣。至少在七年前,這個遊戲的進入條件沒有你說的人身死亡,但這七年就不一樣。新人玩家隻有在現實死亡後才回來到遊戲《神骸之上》,無一例外。”
“你成年了嗎?不對,應該成年了,現在遊戲不拉未成年的玩家了。”
師無憂反駁道:“本來過完年我就20了,如果不是莫名其妙來到這個遊戲。”
程稻穀開懷大笑,沒忍住摸了摸師無憂的頭頂,感受到那柔軟的毛發,忙正色道:“咳咳,那個作為這個副本裡唯一的新人玩家,講講你對主線任務‘逃出囚籠’的看法吧,我們得通關後才能找楚淩澤。”
小姑娘還是很優秀的,第一次副本就是A號,若是他沒出現在這兒……也不對,他本來就是衝這個副本來的,不會遇不見。
師無憂拍開程稻穀那不安分的手,“囚籠?暫時沒頭緒,線索太少了。”
“大膽猜測,說說你的想法唄。”
師無憂想了想,道:“已知,維頓先生是這座古堡的主人,按照一般的恐怖遊戲副本裡的套路,肯定是作為本副本最大的boss。”
程稻穀點了點頭。
師無憂接著說:“目前有一種吃人荊棘,還有白骨骷髏,那12個人偶也是一種小boss。而且人偶一但接觸時間過長,會觸發一個‘冰冰涼’debuff。”
“debuff持續時間三小時,會讓人感覺到寒冷。”
程稻穀幽幽說道:“所以這就是你身上冷的緣故。”
師無憂難得的噎了一下,她十分平靜地說道:“沒多大事,兩小時後就自己消散了。”
“嗯,有事跟我說。這也算一個信息,然後呢?”
“然後,12個人偶,13個序號,01號人偶從頭至尾都沒出現過,而且我發現這裡大多數白骨骷髏都是女人,一直跟在維頓先生身邊的那個骷髏是一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