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長帳篷裡,石還是坐在早上的位置,旁邊坐著光和力。石的臉色不太好,人前的那副仁慈睿智的麵孔此刻麵無表情。
“光,水獸這件事你怎麼看?”
石垂著視線,看不清神色,嘴裡問著光,卻並不看他。光知道石並不是單純的問水獸的事,想了下回道:
“森不能留了。”
“光,你在說什麼……”
坐在旁邊的力聽到光的話,很不解。阿父明明在說水獸的事,光怎麼扯到森身上了,不能留又是什麼意思!是他想的那個意思嗎?力雖然是隊長,但他的小隊基本是石在管,石和光每次談話都不怎麼帶上他。主要是力的性格太衝動,藏不住事,又管不住嘴。石有時候也在懷疑是自己太溺愛了,讓力養成這麼個性格,一點也不像自己。
“力,從現在開始,每次我和光開會你都要在場。你也不小了,能不能彆總是衝動,做事說話之前先好好想想。”
“我怎麼沒想了?你給我機會了嗎?我做這個不準,做那個不許......”
“我那是為你好!你知道外麵有多危險嗎?”
“為我好?你是為了你自己......”
“好了!力你先彆插嘴,先聽著!”
光聽著父子兩要吵起來,趕緊打斷力的話,他可沒有時間在這裡聽兩人吵架。光看著石一臉痛心的慈父樣,心裡冷笑,力變成這樣,難道不是石自己造成的。石是什麼德行,光最清楚了。
光有時候也會後悔,自己當初選擇石當族長就是錯的。論能力石比不上鷹,論威望石更比不上河。想到河,光沉默了,之前自己是非常看好河的,想把晴給他做伴侶的。河的能力僅次於鷹,但比起鷹,河在部落裡的威望更高。可惜後來河看上了亞,和亞結成了伴侶,不然部落的族長之位也輪不到石。
石在當上族長之前對自己還是很恭敬的,和晴結為伴侶後對晴也很好,自己才會全力支持他成為族長。隻是當上族長後,石的真麵目才漸漸顯露,隻要是對他有威脅的,石都會慢慢鏟除,而自己卻成了他手裡的刀......
光後悔嗎?肯定是後悔的,畢竟自己一開始隻是想在自己老了後找個強點的依靠罷了,沒想到,唉.......現在自己已經和石綁在一起,無法脫身了。自己已經老了,隻想在最後的時光安享生活罷了。
“族長,水獸的事過後,森在部落裡的威望肯定會提升,對力之後的族長之位威脅更大,不得不除。”
“嗯!力是一定要當上族長的,森的事就交給你,想個辦法讓他和河一樣......光,你應該不會讓我失望的吧!”
“族長放心!就是家裡的食物不多了,你看......”
“晴,拿些剛分的玀玀獸和獸血給阿父,嗬嗬,放心,後麵食物沒有了,直接找我就好。”
“那就謝謝族長了!”
“阿父,我們是一家人,客氣什麼!”
“哈哈,對對,一家人......”
光臉皮抽動笑的很開心,臉上的疤痕仿佛活了過來,整張臉更顯恐怖,像惡鬼。光接過晴遞過來的肉和獸血,看了眼低著頭麵無表情的晴,當場將獸血一飲而儘,摸了下嘴說起了另一件事。
“族長,水獸的事還是要打聽一下,森說的話肯定不是真的,要查下水獸的吃法到底是怎麼來的。”
“嗯,這事確實蹊蹺,讓力去打聽,力.......”
“啊?”
“你在想什麼,讓你認真聽!”
“阿父......”
力現在腦子裡比較混亂,阿父和光對話裡的信息,讓力一時之間無法接受。自己雖然不是好人,但也隻是欺負欺負彆人,從沒想過害了誰的性命。看著麵前正恨鐵不成鋼的看著自己的阿父,力感覺很陌生。
還記得小時候,阿父會將自己架在肩頭騎大馬,雖然現在的阿父總是罵他,但他知道阿父也是因為擔心他。隻是現在力看著石的臉,臉還是之前的模樣,但已經不是自己記憶裡慈祥偉岸的阿父了,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你那是什麼眼神?”
“沒......沒什麼!”
力垂下了視線,不敢和此刻的石對上視線,怕自己的恐懼泄露出來。石看著垂著腦袋的力,沒有多想,隻以為力又在耍脾氣。石也不想在罵他,畢竟是自己的種,隻能忍著怒氣,低聲道:
“力,你去部落裡打聽下,森的家裡最近有沒有發生什麼事,遇到什麼人,知道嗎?”
“哦!”
石看著這樣的力無力的搖搖頭,也沒管他,繼續和光商量些其他的事。光剛剛倒是發現了力的異常,隻是眼神閃爍了下,沒打算和石說。
旁邊的晴正在處理著玀玀獸,對於幾人的對話已經見怪不怪了。隻是在聽到河的時候,手裡停頓了下,眼裡閃過似痛苦又似憎恨的神情。隻是一閃而逝,又恢複正常,繼續處理著手上的活,隻有抿緊的嘴角泄露著內心的情緒。
言這邊幾人對於即將到來的危險絲毫沒察覺,三人正繼續往東走,這已經是今天的第四趟了,枯樹的位置距離部落也越來越遠。
“呼!言,我們兩那天有走這麼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