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救了李奕?怎麼救的?”
“啊……啊?”不就這麼救的嘛?拿板板拖回來的。
“本王派出數百將士都沒尋到的人,你尋到了?”
“你整日住在山上,為何偏偏今天出現在這裡,還碰巧救下了人?”
“隻找到這兩個人嗎?沒有第三個?”
周謹並非故意刁難,實在是元燁出現的太不合時宜了,怪就怪在太“巧”了,而且經過那幾日相處,周謹發現這人身上疑點頗多,實在是讓人難以信服……
元燁不可置信地看著這個高高在上質問自己的人,一下子就想起來為了救人至今還沒找到的小白,又想到了漏水的小木屋,想到那些天除了饅頭還是饅頭的苦日子,想到那難走的山路……他乾嘛要來這個鬼地方受罪,又不是他願意的,誰問過他的想法嘛,他不忍心眼睜睜看著彆人死掉,費大力氣才把人救下來,現在說這話什麼意思,是懷疑他在搞鬼嘛……
元燁一下子委屈得哭了出來,淚水啪嗒掉在衣襟上,元燁不想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哭,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可是他是在委屈,實在冤枉。
元燁越哭越傷心,把頭埋在臂彎裡,肩膀一抽一抽的。一時間,整個大廳都安靜下來,隻聽見斷斷續續的抽泣聲。
周謹也沒料到如此,一下子有些不是滋味,畢竟不論如何,這人都是元燁救回來的,還不說賞賜,就先把人弄哭了,於情於理都是自己有錯。
嘖,自己就說兩句,還沒怎麼樣呢,哭什麼啊。
周謹示意人去扶他起來,先把人安頓了再說。誰知那侍衛剛碰到元燁,元燁就猛得躲開。
“你走,嗚嗚嗚,我不要你!你這個壞人!”
侍衛尷尬在原地,看著王爺,眼神試問如何是好。
周謹躲開目光,不自覺咳嗽一聲,問我?我怎麼知道怎麼辦。
就在眾人僵持之時。
“恩公!你怎麼啦?!”吳越一推開門就看見自家恩公縮在樓梯上哭哭啼啼,看看這哭的梨花帶雨的,是誰欺負他吳越的恩公!
“是何人欺負你?大哥幫你報仇!”
元燁看著吳越,像是找到了親人,一下子抓著對方的粗壯胳膊,指著一個方向。
“是他!”
被指的周謹……撇了撇嘴角。
“好你個……王、王爺?”原本氣震山河要幫恩公報仇的吳越一秒慫,“王爺,您說您何必和小孩兒一般見識啊,哈哈。”吳越汗顏。
“本王才沒欺負他。”周謹扭頭就走,去了李奕房間。
聞言,元燁也不哭了,站起身來,擦了擦眼淚,聲音抽涕,對吳越說:“我、我不要你報仇了,他是王爺,也不知道失憶了沒,你們都怕他。反正,反正我也快回家了,兔子也沒了,我懶得和你們計較。”說罷,就上樓回了自己房間。
在場眾人都聽見元燁這番前言不搭後語的話,摸不著頭腦。
——
“王爺。”醫師見王爺進來,趕緊鞠躬作揖。
“怎麼樣?”
“李將軍手腕腳腕處皆有傷痕,應該是鐐銬所致,胸前有數道鞭傷,斷了右側兩根肋骨,未曾中毒,但氣虛體乏,如今看來應該是長時間未進食物和水,又失血過多,導致昏迷不醒。”
“另外那個人呢?”周謹隔著牆看向隔壁房間。
“此人應該是西洋人,藍色眼睛紅色頭發,體魄要強健許多,而且看樣子,應該不是俘虜,甚至有可能是個富家子弟,如今昏迷不醒,除了氣血虛弱,還有大半原因是……嚇的。”神經衰弱。
“……好,你好生看顧此二人,不得有任何閃失,待人醒來,立刻通報。”
“是。”
“還有,你可知這床上躺的人是誰?”
“不知、不知,下官隻是個看病的庸醫,從不過問患者私事。”
“嗯,那就好。”一頓,“帶下去吧,賞。”
“謝、謝王爺。”
……
周謹出了房門,看見一旁的吳越扭扭捏捏欲言又止。
“有話就說。”彆跟便秘了似的。
“那個……恩、元公子,那邊……”
“他有說什麼嗎?”
“呃……屬下記得是說失憶……哦對,他說兔子沒了,還說他快回家了。這,元公子氣極,說的話顛三倒四,也不能儘信。”
失憶王爺……兔子沒了是什麼意思?丟了?那人這麼喜歡那小畜生,難怪如此傷心,所以一氣之下要回江南了?
“你沿路回去找,看看那個海灘附近有沒有一隻……兔子。灰白相間的。”
“是,屬下這就去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