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哪吒...她看不懂,她也不明白,哪吒需要她做什麼?他其實內心富裕,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他完全並不需要她。
明明隻是受人所托,明明隻是她有所求,可偏偏那人卻一直應了。
容白覺得有些恐慌,她並不能夠很好的適應這個相處模式,她已經習慣了來到這個世界之後不虧不欠的相處模式。
她回顧從前二人相處,隻覺得難不成哪吒太子也喜歡有人哄著他,同他撒嬌撒癡?不然無法解釋這種縱容出現在他的身上。
她太弱小了,弱小到曾經連能否見到明天的太陽都沒有辦法保證。
她本應該利用這件事來讓哪吒教她法術,讓哪吒在金蟬子轉世到來之前永遠成為她的後台。
讓所有覬覦陷空山的人都無話可說,讓她能夠真正的強大存在於世間。
可她不知道該要怎麼說,奇怪的是,她不怕哪吒不答應,因為她覺得她會有辦法讓哪吒“答應”。
她怕的是,哪吒會直接答應。
若哪吒太子真的直接答應了,那兩人的相處要怎麼樣呢?就要繼續下去,撒嬌對他,用不觸碰底線的小脾氣觸碰他,在惹了他生氣之後又開始哄著他?
容白有些想不明白。
“夫人,夫人,您瞧這樣行嗎?”
無底洞的動工在土地的支持下完成的很快,洞府精致曲徑通幽,內裡更是暗藏乾坤。
錦紅現在叫她是因為說好要給哪吒放置牌位的倒座兒布置好了。
沉香大案桌,上頭布置著華美精巧的香爐。
“行,就這樣吧。”
容白輕輕一揮袖,便將這些時日她一直在雕刻的牌位拿出來,錦紅大著膽子越過黑軟的耳朵探著看去,隻見上頭書寫著幾個大字。
【尊兄哪吒位】
見著這樣寫便趕緊移開眼睛,原先她不知道哪吒身份,隻以為是哪裡的大妖仗著她們夫人的麵子還敢插科打諢。
但現在看著這上頭的刻字才知道被她打趣穿的好看的郎君究竟是誰。
救救她救救她!
嗚嗚嗚夫人膽子真的好大!
容白將牌位放置在案桌之上,粉白的指尖輕輕觸在鮮明的刻痕之上,她本想寫【蓮花太子位】但卻又覺得或許這樣刻,哪吒會更加歡喜一些。
“自從郎君離開之後,夫人好像就沒有特彆開心。”
容白烏發傾瀉,便是最精致的錦緞在她麵前也要認輸,眼眸如同好像有星子在裡頭,是陷空山春日萬千景色之中最濃墨重彩的一筆。
但她這些時日眉宇之間的哀愁卻怎麼都揮不去,那雙眼睫之下暗含著什麼黑軟無從得知,但她知道夫人兄長在的時候不是這樣的。
黑軟徑直開口,錦紅想拉她都沒有拉住。
黑軟性子直,隻是簡單的陳述,容白聽了下意識想要解釋——她是因為自己法力低微無法自己立足所以憂慮,不管借誰的勢都不如自己強大來的安心。
可黑軟這樣說......她好似也沒有什麼解釋的地方,歎了口氣做了默認。
是的,她真的需要哪吒。
不管怎麼樣,能讓哪吒太子為自己庇護也是她的本事,她何必庸人自擾自討苦吃想一些沒有用的。
剛剛到了無底洞的哪吒輕笑一聲,顯身出現在眾妖麵前。
他依舊穿了一身赤色衣袍,隻不過這次身上沒有帶著甲胄,窄腰被繡著麒麟紋路的腰帶束著。
微挑的眼睫帶著少年意氣的張狂,好似山川河海在他麵前都不能影響他的半分從容。
但此刻,他是滿意的。
“想我了?”
看得出來是容白自己做的。
若是從人間買的這種手藝早就餓死了,至於土地...他不敢。
視線從牌位上移開,放在容白有些緋紅的臉頰上哪吒頓了頓。
他知道凡間會將生的貌美的女子稱之為姹女,卻心思凡凡從來未曾覺得生的好看是一個什麼不同的事。
但現在卻覺得容白可以稱得上姹女二字。
容顏姣好,風波流轉。
若能讓她一直臉色緋紅,那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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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小妖朝著哪吒拱拱手之後,錦紅就十分有眼色的帶著黑軟離開了,沒有引起無底洞中兩人的在意。
“哥哥怎麼回來了也不提前說一聲。”
容白這次臉紅沒有任何作假,分明她自己都能控製,但偏偏失了分寸...她妖力低微,哪裡想到哪吒會在這個時候回來,還正好聽見。
不過...這樣也好,他們好似都會信這種自己探聽出來的事實。
她一個膽子隻有巴掌大,偷了靈山香花寶燭的小妖,想念一下自己的後台又怎麼了?
——他就是離不開蓮花太子啊,除非...除非她也有精怪修煉之法。
“回來便回來了。”
哪吒伸手又往裡塞了塞想要迫切飛到容白身上的混天綾,扯了扯嘴角,像凡間在紅塵中遊走的公子哥兒,萬般瑣事都無法在他麵前留下痕跡。
“走,帶你出去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