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是哪個李總?(1 / 2)

庸俗幻想 日日釗 4204 字 10個月前

距離程枝沛醒來已經有五天了,前三天她一直被勒令躺在病床上,後兩天才允許下床。

這兩天裡,她一直選在傍晚夜幕時分,趁著病房沒人的時候去瞧一瞧仍在昏睡狀態的榮問邯,再順著走廊一路慢慢走回自己的病房。

她實在是羞愧難當,身為遭遇重傷的榮問邯現在還沒醒來,這在醫學角度上也是有理論作為支撐的,但是,在事故現場的她可是一點沒有受傷,怎麼會也暈倒了呢?

她什麼都沒能幫上忙,甚至於急救電話還是鄭秘書撥出的,辦理住院手續等一係列事情也是由任勞任怨的鄭秘書一手操辦,她本人卻足足昏睡了兩天才醒。

醒來時就看到身穿白大褂的五位醫生一臉嚴肅地一字排開,站在她床邊,仿佛她是什麼醫學上百年難遇的案例一般,她下意識拽緊了被角,想問一句“怎麼了”,卻發現自己發不出聲音來。

“是的,就是這樣。”

其中一位醫生點了點頭,轉過頭朝一旁的鄭秘書說,“她這種現象很正常,常見於偶發的意外等,患者因為遭遇衝擊,一段時間內沒辦法正常發聲,這在醫學上被稱為‘暫時性失語症’。”

說完又一臉關切地低頭詢問她,“程小姐,除了說不出話,你身體上還有彆的不適嗎?比如非常口渴?或者四肢無力?眼睛呢?眼睛能看清楚麵前事物嗎?啊,對了,你記得你自己是誰嗎?”

另一位醫生狠狠撞了一下他的胳膊,他才恍然大悟,咳了兩聲,把放在一旁的紙和筆遞給她,撓了撓頭,“有什麼想說的你可以寫在這張紙上。”

通過鄭秘書在一旁的溝通,她得知自己目前沒完全恢複,不能說話。而榮問邯自從被擔架抬進醫院後就一直處於昏迷狀態,至今還沒醒。

她有點想哭,但麵對鄭秘書她及時止住了,隻是在鄭秘書掩門走了之後,才仰起頭,輕輕按了按略微濕潤的眼角。

她說不出話,沒辦法問醫生榮問邯的病情,前三天隻能通過鄭秘書了解。

但鄭秘書太忙了,尤其是榮問邯又沒醒,公司大小事務目前都由她全權處理,過來醫院時她也不好意思過多詢問,隻能是鄭秘書說什麼,他聽什麼。

第四天終於被允許下床走動,她第一件事就是去榮問邯的病房看他。

他們兩個人的病房中間隔有一棟樓,她坐電梯下樓時本來心裡是很高興的,想著榮問邯沒有生命危險,這真是個好消息。

但走到榮問邯病房那棟樓時,看到一些麵容灰敗,疾病纏身的患者之後,她的心猛然提了起來。

她不知道榮問邯是不是情況和這些人一樣。

乘坐電梯上了樓,走在走廊裡時,這一路她的心情都極其忐忑,各種可怕的設想充斥著她的大腦,令她身體都止不住發抖。

短短一段走廊,她卻分了幾段才走完,有幾分鐘她眼前發黑,不得不扶著牆邊的扶手。

扶手是圓柱形的鋼管,她的掌心因為過於緊張,出了一身的汗,猛地一碰扶手,那種冰冷的觸感通過手指觸摸,直接傳到她的胸腔內部。

她的心臟為此緊縮了一瞬。

路過的護士看她臉色蒼白,以為她是這棟樓哪間病房的患者,好心上前,問她是否需要幫助。

她搖了搖頭,道謝之後拒絕了。

終於走到病房前,當她站在門外,透過玻璃窗看到閉著眼睛,昏迷在病床上的榮問邯時,再也抑製不住內心的酸澀,她輕輕吸了吸鼻子,有一滴眼淚砸在她的手背上。

榮問邯安靜地躺在病床上,臉上罩著氧氣麵罩,手背上還紮著針在輸液。

冰涼的藥劑順著輸液管流入他體內,他本人卻仿佛無知無覺的睡美人,對於冷熱等溫度變化一概不知。

她不由得抬起手臂,手指觸碰到玻璃窗上,在半空中描繪著他的輪廓。

隻描了一點,就聽到走廊裡傳來腳步聲,她覺得自己的舉動太過矯情,連忙放下胳膊,轉過身揉了揉眼睛。

來的人是鄭秘書,過來是為了拿一份文件,看到她出現在病房前也不覺得意外,把門推開後,側過身問她要不要進來。

她猶豫了一會,鄭秘書見狀,十分善解人意地又開口問她現在是否有時間,因為自己拿了文件後,要馬上回公司處理一項業務,榮問邯這邊沒人看著可能不太行。

她當然點了點頭表示可以。

鄭秘書從矮桌上的一遝文件資料中翻找出要找的那本,她把鄭秘書送到了電梯口,之後回到病房裡,拽了一張椅子,安靜地在他床邊坐下。

她和榮問邯,很少有這樣靜謐獨處的時光。

在她的記憶中,榮問邯大多時候是西裝革履,打扮得也是成功人士的精英做派,從他口中說出的,也往往是一針見血的刻薄話語,除此之外,她很少見他有這種蒼白虛弱,躺在病床上的時候。

她不知道餛飩鋪一家人和榮問邯到底是有什麼恩怨,能讓餛飩鋪老板寧願冒著被人報警送到派出所的風險,也要在他公司樓下鬨事,並把他打成重傷。

在她以往的生活中,她從未和這種不加掩飾的暴力扯上過關係,她也是更不懂這樣鮮明深刻的恨意。

她不由自主地拿自己和趙峰的關係同這件事情做比較。

捫心自問,她恨趙峰嗎?無疑是恨的,她恨他將自己父母的心血付之東流,她恨他肆無忌憚的舉動讓自己淪為所有熟人的笑柄。

但若是問她,她對他的恨意達到什麼程度,是否痛恨到想要讓他去死?又或者是否想自己親手懲罰他,她卻不能給出肯定的答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