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開後備箱替她們接行李，林笙直接領著聞然進門，吳蘭端出糕點，笑臉相迎，“你們回來了，餓不餓？我讓做飯阿姨蒸了些點心，你們試試口味？”

聞然看著林笙拿起一塊，自己也咬了一口嘗味道，吳蘭問：“怎麼樣？”

糕點本就糖分多，林笙又愛吃甜，口味向她的喜好傾斜，聞然頓了頓，望著吃正香的她，眉眼彎彎，“嗯，很可口。”

林笙還沒吃完，鼓著腮幫，含糊不清道：“媽，我都說了你不用等我們，好不容易公司清閒些，你早點睡唄。”

“趕我啊，怕我攪了你們的二人世界？”吳蘭放下碟子，“這就回房間了。你們隨便吃點墊肚子，挺晚了，你們也早點休息。”

“媽媽晚安。”

“阿姨晚安。”

沒多久，她們也上樓準備洗漱。

吳蘭住的是獨棟彆墅，比林笙的住處大不少，一樓是生活區以及住家傭人的房間，二樓有四個臥室，兩兩相對。

林笙替她介紹，“對麵兩個房間是我媽和江叔叔的，這邊兩個是我和我姐的。不過除了我媽常住這，其餘三個房間不怎麼住人。”

她忽然停下，看著聞然，不說話了。

“嗯？”

“你可能要和我睡一個房間。”江照月的房間空著，但她明天就回來了。何況她們是情侶，在家分房睡被撞破就不好解釋了。更何況，林笙有自己的私心。

“你房間有幾張床？”

“就一張。”林笙看她臉色微變，訥訥補了句：“但還挺寬敞的。”

言外之意，她們要睡一張床。

見她不回自己，林笙怕她為難，提議道：“實在不行，我…”睡地板也可以。

她還沒說完，聞然彆過臉，輕嗯了聲。

這是同意了？！

林笙笑一聲，意識到自己在傻笑，又連忙收住。

她們把擺放在門口的行李箱推進屋，布局簡單，洗手間和書房的位置一目了然，林笙招呼了聲，自己抱著睡衣先洗澡去了。

擦著頭發出來時，便看到聞然坐在書桌前，盯著桌上擺放的照片看。

她走過去，看著十八歲的自己，露出兩排牙齒標準笑容，妝容和衣著都略顯幼稚，擺著萬能剪刀手。

“你彆看。”林笙挺不好意思的，語氣不自覺帶上兩分嬌嗔。

聞然笑了笑。

單單一個笑容，什麼都沒說，又什麼都說了。林笙把照片倒扣，“喂，你笑什麼，誰還沒個黑曆史了！”

“我應該沒有。”聞然看她一眼，起身道：“我去洗澡了。”

林笙受到她的挑釁，哼了聲，“你最好沒有！”不然讓她看到，拎出來見她一次提一次。

這時林笙手機響了，聞然回頭，說：“對了，你洗澡的時候，它響過一次。”

“有朋友知道我來北城，不會是喊我出去玩吧？”林笙邊笑著邊拿起手機，看到來電顯示時，臉上的舒緩被肅然取代，眉心微皺，徑直往陽台走去。

這一通電話持續到聞然洗完澡出來，林笙沒關陽台門，她的聲音一絲不漏鑽進聞然的耳朵。

“……發生的事已經發生了，我的情況您也知道。”林笙的手抓緊欄杆，過了一分多鐘，她吐了口氣，“老師，我會認真考慮的。”

收起手機，她轉身看到聞然，短短一瞬，臉上再度洋溢出笑，讓人覺得不真實。她說：“好快啊，你出來多久了？”

其實並不快，聞然在浴室待的時間比平常還要久一些，或許是林笙在通話，沒感覺到。猜她大概是不想在自己麵前表露真實情緒才笑，聞然便沒多問，回道：“剛出來。”

“方便借本書看嗎？”聞然望向書架。

“你隨便拿咯。”

連日東奔西跑，林笙有些疲累，先躺上床，原以為會留在書房的聞然隨後坐在了床的另一邊，手裡拿了本書。

一年也就來那麼幾次，書架的書林笙統共也沒看過幾本，偏偏聞然選中的，是她常翻的一本插畫集。

想想她們本就因為畫相識，也就不奇怪她會選這本了。

聞然坐下，掃一眼靠近床邊緣的林笙，也沒說什麼，配合她和她保持足夠的距離，帶上耳機，安靜地翻閱。

靠在柔軟的枕頭上，林笙閉目，可沒多久又睜眼，她心中有事，又因為聞然在她旁邊，紙張翻頁聲像羽毛般一下一下撓她的心，睡意便在時間中一點點消磨殆儘。

聞然看書看得認真，林笙卻不自在了，她時不時動一下，有時是側個身，有時又曲起腿。

聽到衣料摩擦的聲音，聞然摘下耳機，側眼問：“是因為開著燈睡不著？”

林笙搖了兩下頭，“不是，可能有點認床。”吹乾後的發絲蓬鬆，這下有些淩亂地貼在臉龐和嘴唇上。

聞然心中微動，林笙做這個動作出奇可愛，指尖捏著紙角，她按耐住了替她撩開發絲撫摸她的衝動，輕聲問：“要聽會歌嗎？”

一雙杏眼彎起，林笙從被窩裡伸出一隻手，攤開，“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