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2 今夜不眠(2)……(2 / 2)

一朵浮花 巧野 4667 字 10個月前

像他這樣的人,早就沒資格做他的父親了,隻是,他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沒命,就算他隻是個陌生人,他也會挺身而出。

他不是幫他,他是在幫自己,想救一個如爛泥的人,看似很難,其實容易,但要救一個被困水井的人,看似容易,其實很難。

他在救自己,在救被困水井裡的自己。

李興握緊手裡的酒瓶,就等著鬆哥一句話,他就往上衝。

“鬆哥,還和他廢什麼話啊,這可是您的地盤,誰都得聽你的!” 李興惡狠狠地瞪了徐停一眼,這丫的膽子真大,明知道欠他們的錢,不躲起來,還自己上門了,他可真有意思!

鬆哥擺手,示意李興先彆說話,他有話要問他:“你說你不是幫他,是為了幫你自己?你想怎麼幫啊?”

徐停目光緩緩移到被踩在腳下的男人身上,眼前的人,早已沒有了一點尊嚴。

“我替他。”

鬆哥眼睛一眯,生怕自己聽錯了:“什麼?”

跪在地上的人聽見了,心中大喜:“鬆哥,鬆哥你聽見了,我兒子,我兒子他說要替我!”

腳下的人不安分地動了起來,鬆哥氣就上來了:“瞧你那慫樣兒!都沒你兒子有種!”

“我慫,我就是慫。”他慫他心知肚明,但徐停是他兒子啊!他替他是應該的啊!他可是他老子啊!

看著他那樣子,徐停心真的冷了,從以前到現在,他從來沒有變過,還是那麼自私自利。

“你真的想好了?要替他?”鬆哥最後再問他一遍。

徐停沒有說話,直接脫下了身上的侍應服,走到鬆哥麵前,一雙如黑曜石般的眼睛直勾勾地迎上鬆哥的目光:“想好了。”說完,伸手就想去拿鬆哥手裡的刀,被鬆哥躲過。

“用刀有什麼意思,我們換一種玩法,”鬆哥將刀收起來,彆在腰間,衝李興揚了揚下巴,“去,再搬一箱酒來。”

李興點頭:“是,鬆哥。”走之前還看了眼徐停一眼。

鬆哥一把拎起跪在地上的人,往前一推,兩個小弟直接鉗住了他,跪得太久了,腳都不聽他使喚了,隻得任由他們鉗著他。

他看向徐停,但徐停連餘光都懶得給他。

沒一會兒,李興就提來了一箱酒,他將酒放到桌上,從裡麵拿出一瓶酒,直接打開啤酒蓋,遞到徐停麵前。

彆看這隻是啤酒,酒精度數也不算高,但這酒是從外地進來的,算上運回來的費用,一瓶都抵得上低端紅酒了。

“呐,喝啊,還要我灌你啊。”李興正要上手,被鬆哥叫停。

“誰讓他喝酒了?”鬆哥奪過李興手裡的酒,將酒全部倒入冰桶裡,“我們繪聲會所可是正經的會所,不乾讓未成年喝酒的事!”話說完,酒也全部倒完了。

鬆哥將酒瓶甩了甩,恨不得將酒瓶裡剩的酒水全部甩乾淨了。

李興沒懂鬆哥這麼做是什麼意思,不讓他喝酒,那讓他搬一箱酒來乾什麼?

鬆哥將酒瓶遞給他:“你說要替他,現在我再給你最後的機會,要是怕了,那……”

不等鬆哥把話說完,徐停搶過酒瓶,就用酒瓶朝自己的腦袋掄了過去,很悶的一聲,酒瓶直接碎了。

徐停眼眨都沒眨,很快,腦袋上一股熱流,沿著他的眉骨緩緩淌下來。

李興倒吸一口涼氣,他真沒想到這小子自己拿酒瓶直接砸啊,要換做他,他對自己還真下不去這手。

看到徐停為救自己,竟用酒瓶砸腦袋,他心裡一驚,眸裡閃過一秒的擔憂:“兒,兒子。”

鬆哥挑了挑眉,沒說話。

見狀,徐停知道還不夠,鬆哥沒有喊停,他就不能停。

徐停又拿出一瓶酒,咬了咬腮幫子,正要往腦袋上砸第二瓶酒,就被鬆哥喊停了。

“行了。”鬆哥看戲也看夠了,要是真鬨出人命來,他這繪聲會所還怎麼開下去。

他是求財,不是要命。

“你小子,有種!”鬆哥奪過徐停手裡的酒瓶,放回去,“我張鬆錚說話算數!放人!”說完,示意李興將人放了。

一聽自己沒事了,他得意地衝鉗住他的兩個人昂了昂頭,掙了兩下:“鬆手!鬆哥都發話了。”

“鬆哥,那這錢?”李興急了,人還欠著錢呢,怎麼能這麼輕易就將他們放走了,要是開了先例,那不怕死的人都來這一套,那他們繪聲會所還怎麼乾下去啊?

“放人不代表不要錢,”說著,鬆哥看向徐停,“你爸欠我的錢,得還,記著,下次就沒這麼好運了。”

鬆哥從煙盒裡掏出一支煙,李興有眼力勁地湊過去給鬆哥點煙。

鬆哥猛吸了一口煙,又吐出了白煙:“行了,帶他走了。”

手下一聽鬆哥發話了,直接鬆了手,沒了支撐,腿上又來不及使上勁,他直接栽在了地上。

徐停顧不上擦臉上的血,徑自朝他走去,扶起他。

“算你小子有良心,沒真撇下你老子。”他都這副樣子了,還不忘膈應徐停兩句。

徐停沒應他,見他能走路,他直接撒開手。

“哎哎,你怎麼不扶著我啊。”他腳麻到現在還沒好呢,這腰也疼,剛才被摁得太久了,他這把老骨頭啊,經不起折騰了。

“等等,”鬆哥出聲,“欠的錢,這個月初就補上,要是到時候我沒見著錢,你們看著辦。”

“我張鬆錚的錢,沒人能賴賬,要是有人敢不還錢,我真能費了那人的胳膊,信不信?”

“信,當然信,錢一定一定還,”他佝著背賠著笑,臉上的皺紋都擠在一塊,“我兒子能還上的,能還。”

看見他這樣子,李興都受不了了,這哪是父親啊,這明明就是一個吸血的毒蟲,專吸自己親兒子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