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知道回來啊。”

客廳的燈一開，光亮鋪滿了整個屋子。

坐在沙發上的中年男人將一份報紙直接摔到梁韞的腳邊：“你說你要乾正經事，這就是你說的正經事啊！”

梁韞低頭，就看到報紙上被報道的李想想，他眉心一擰，壓著怒火：“你動我房間裡的東西？”

“我是你爸，你房間的東西我怎麼不能動，”王驍平站起身，“你今天出去，不會是去找這個毛丫頭了吧！你怎麼這麼讓人不省心，你和一個毛丫頭扯在一塊，這不是讓人看我們家的笑話嗎！”王驍平氣得火大。

他王驍平的兒子，那是要和門當戶對的女孩走進婚姻的，要是和一個毛丫頭陷入醜聞，那他的臉就丟儘了！

梁韞撿起地上的報紙，將報紙對折：“你以為所有人都和你一樣齷齪嗎？她還是個未成年，我沒你想的那麼不堪。”

“齷齪？你就是說你父親的？”王驍平音調拔高，“啊！你說啊！在你心裡，我就是一個齷齪的人，是不是！”

王驍平氣急了，衝過去揪住梁韞的衣領：“說啊！”

“驍平，你乾什麼啊？你快放開兒子！”她雖然軟弱，但誰都不能傷害她的兒子。

“梁韋芳，你讓開。”王驍平咬牙切齒。

梁韞眼疾手快地扯開王驍平的手，動他可以，動他母親就不可以。

王驍平被扯得往後一踉。

“王驍平，你憑什麼對我媽大喊大叫，”梁韞將梁韋芳護在身後，“這是我媽的房子，和你沒半點關係，你能暫住這裡，是我媽心軟收留你，請你彆忘了，這是施舍你的。”

“梁韋芳，這就是你教出來的好兒子，根本沒把我這個父親放在眼裡！”

“父親？你哪裡還配得起這兩個字？”梁韞冷冷盯著他。

“兒子，兒子。”梁韋芳輕抓住梁韞的胳膊，示意他彆這麼說。

梁韞手輕覆上梁韋芳的手：“媽，沒事。”

王驍平看著他們母子情深的戲碼，鼻裡哼笑一聲：“就你們是一家人？我就隻是個外人。”

“你說得沒錯，有你在，哪有家的樣子？這裡隻是我和我媽的家，不是你的。”

王驍平一看梁韞這淡定樣子就來氣：“不肖子，我是你爸，你要把我逼到什麼樣才滿意？”王驍平看向梁韋芳，“你媽身體不好，你和我在她麵前這樣，不是讓她更傷心嗎？”

“我媽身體為什麼不好，你心裡最清楚，你做了什麼事，說了什麼話，我都記著。”

這個家，從他有記憶開始，就已經散了，王驍平夜不歸宿，對他和他媽不聞不問，想來就來，想走就走，這裡就不是他的家。

“兒子，彆說了，彆說了。”一想到以前的事，她心裡就難受。

“你看你，要把這個家弄散了才甘心是不是？”王驍平將臟水潑到梁韞身上，“你是我們的兒子，就該盼著我和你媽好好過日子，而不是一個勁地拆散我們……”

梁韞打斷他的話：“夠了，不要再演戲給我媽看了，如果你有良心，就不該死皮白臉賴在這兒。”

王驍平氣得臉都在抖，他是真的沒想到他這個兒子竟一點都不把他放在眼裡！

虧得他在外應酬，喝酒喝到胃穿孔，就是為了給他鋪好路！哪想到，他一點都不領情！還淨和他作對！

“梁韞！”王驍平怒吼。

“兒子，兒子，快和你爸道歉。”梁韋芳輕拉著梁韞，王驍平人再怎麼樣，也是她兒子的父親，她是真不想看到王驍平和梁韞父子間鬨成這樣啊。

“媽，該道歉的人是他王驍平，他應該對你下跪道歉！”

“你胡說什……”

“你難道不該對我媽說聲對不起嗎！”梁韞脖頸青筋凸起，“彆以為你乾的那些肮臟事我不知道，我沒有挑明，是我不想讓我媽再次受到傷害。”

王驍平眼神慌了，他心虛了。

“你和那女人的事，我知道，我還知道，我有個同父異母的妹妹。王驍平，你乾的齷齪事，還要我一件件地說明白嗎？”梁韞往前逼近一步，“你一輩子都想往上爬，口口聲聲為了我們，其實，是為了你自己的前途！你為了前途，可以出賣你自己的靈魂，為了利益，可以傷害我媽！為了權，將我當做一件商品，你為了你自己，把我們都推入了地獄！”

王驍平還想辯駁，事是他做的，但是，他不單是為了自己。

“你，你被慣得無法無天了！我做這麼多，都是為了誰啊！你現在所擁有的一切，都是我拚來的！沒有我，就沒有你現在的一切！”王驍平看了眼隻知道哭的梁韋芳，“你說我把你當做商品，我是把你賣了？我告訴你，梁韞，我幫你鋪好了所有路，你……”

“逼我娶一個我不愛的女人，也是你口中的好？”梁韞不讓他繼續說下去，“你操縱了我媽的一生，現在，就想操縱我的人生，我告訴你，王驍平，你不配當一個丈夫，當一個父親！你從來沒有把我們當做你真正的家人，我們在你的眼裡，不過是有用的棋子罷了！”

“梁韞你！”

“還要我再說下去嗎？”梁韞緊著腮幫子，這麼多年，他已經將眼前這個虛情假意的人看透了。

王驍平閉嘴了。

“媽已經和你離婚了，請你自覺搬出去，我不想最後了還鬨得難看，”說完，牽住梁韋芳的手，“媽，回房間休息吧。”

梁韞緊握住梁韋芳的手，眼神給予她力量：“明天上午我們還要趕飛機呢。”

說完，梁韞送梁韋芳回了房間，中途又去了一趟廚房，給梁韋芳倒了一杯溫開水，全程將站在客廳的王驍平視作空氣。

梁韞從梁韋芳房間出來，擦過王驍平的肩，輕聲說了句：“如果你還要臉的話，現在就該離開這，而不是等明天我轟你出去。”

王驍平嘴巴緊抿，他怎麼都想不到，他現在還要看他兒子的臉色。

“梁韞。”他喊梁韞的名字。

“對了，要是你再在背後查我的事，我就把你做的事捅到你的單位去，你和我媽離婚的事，也瞞不住了。”

王驍平吞了吞口水，他努力在外人表現出家庭美滿，愛妻子愛孩子的好形象，可不能就這麼塌了啊。

王驍平手緊攥成拳，好啊，真不愧是他王驍平的好兒子！

梁韞回了房間，一直聽著客廳的動靜，直到大門“砰”的一聲，他才鬆了口氣。

王驍平自己離開總好過他惡言轟他出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