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到了工資，徐停就去買了奶奶愛吃的威化餅乾，還有給爺爺買了種子與化肥，還給想想，爺爺還有奶奶買了一家三口同款秋衣。

他攢了好幾天的工資，為得就是給他們買禮物。

新年假期沒結束，他的新年禮物就不算遲。

徐停大包小包地拎著東西走在路上，被愛管閒事的王婆婆看見了，笑得燦爛，差點將假牙笑掉出來了。

“去想想家啊。”王婆婆就住在李想想家附近，年紀大，愛管閒事，之前身子不好，常住在醫院裡，等身子好些了，子女才將她接回家來。

八卦事都逃不過王婆婆的眼睛，她又愛嘮，又愛管，大家都喊她管婆婆。

周大爺抱著孫兒出來遛彎，看見了王婆婆，和王婆婆主動嘮了兩句，又看向徐停，好心問道：“你這東西太多了，要不我幫你拎吧。”

徐停婉拒：“沒事，不重。”

王婆婆笑著：“買東西上門，像極了去媳婦娘家拜年。”他們以前過年都是這樣，過年回門，老公陪著老婆置辦新年禮物，和老婆一起回娘家過年。

周大爺聽了哈哈大笑，還逗得懷裡的孫兒笑。

徐停聽得耳朵都紅透了，趕緊和他們說了一聲，先撤了，他們再調侃幾句，他是沒事，但他怕傳到李想想那裡去，造成她的困擾。

快到李想想家了，徐停遠遠就看見了李想想和幾個大媽站在一起，似乎在聊什麼，大媽們笑得很開心，李想想被侃的沒有毫無招架之力，不承認沒否認。

“你看，想想的小媳婦來了，還帶了好多東西。”

聽見這話，李想想順著她們的目光望去，就看見了徐停。

李想想忙讓她們散了，要是讓徐停聽見這話，她怕他尷尬：“天黑了，你們不回家吃飯嗎？”

一大媽戀戀不舍，還想再嘮嘮，被另一個大媽拉走了。

想想這孩子的性子捉摸不透，她們之前和想想鬨過不愉快，這鄰裡關係好不容易緩和了，可彆又惹到她了，到時鬨得又難看了，鬨心啊。

看著她們都走了，李想想忙跑過來，看著他滿臉通紅，以為他是拎得東西重了，伸手去幫他分擔他手上的東西，卻被徐停一躲：“不重。”

“你買的什麼？”

“禮物。”

“禮物？”

“嗯，給你和爺爺奶奶的禮物。”徐停看了前麵一眼，看到幾個走了的大媽不時還回頭了，竊竊私語著什麼。

“她們和你說什麼？沒對你做什麼吧。”

“沒有，就是很久沒說話了，來說說話。”李想想輕抿著唇，他們說的都是些令人耳紅的話，她也不好意思說出口。

“我幫你拿……”李想想話還沒說完，徐停拎著東西就往前跑，還回頭看她有沒有跟上來。

“真的不重。”

李想想看著他倒著走的這個傻樣，嘴角的笑意根本藏不住，關心道：“你看路。”

“沒事，我……”話還沒說完，徐停就被路上的石頭絆了一下，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摔得那叫一個結實。

“徐停，”一看他摔了，李想想慌忙跑過去，生怕他摔傷了，“還好嗎？”

徐停迎上她的目光，忍不住笑出聲：“出糗了。”

“你還笑的出來，”李想想上下左右地看了一番，“要是摔到腦袋就完了，那就真變成一個傻子了。”

“放心，我不會變成傻子，我好著呢，”說完，徐停緊緊抱住懷裡的袋子，“幸好沒摔壞。”

看徐停這麼寶貝這個袋子，李想想問他：“這裡麵是什麼？”

“給奶奶買的威化餅乾，不能摔碎了，”徐停呼出一口氣，“幸好。”

“餅乾哪有你重要，”李想想看他沒摔到腦袋，卻像摔到了腦袋，“起來吧。”

李想想拉他起來，從他懷裡抽走了袋子：“我來抱著，免得你毛手毛腳，又摔了。”

“放心，絕對不會了。”徐停跟上去，和她並肩走著。

“還買了什麼。”看他手裡還拎著其他東西，她就覺得他花了不少錢，他現在需要錢，怎麼可以為了他們再亂花錢。

“沒什麼。”徐停看著李想想，怕她生氣，就都說了。

“就買了這些，沒彆的了。”徐停盯著她的眼睛。

“衣服去退了。”餅乾，種子和化肥她替爺爺和奶奶收下了，但衣服不行。

“李想想。”

“沒得商量。”李想想不想他花錢，她知道他現在有多難，他父親欠下的債那麼多，他還不上錢，討債的人一天也不會放過他。

他不想讓她幫他，她能做的，隻有不多拖累他。

“李想想，”徐停拉住李想想的胳膊，“我想為你做些什麼，想為爺爺和奶奶做些什麼，可是我的力量太小了，我能做的不多。”

徐停喉結滾了滾：“你就讓我做吧，能為你們做些什麼，我就開心。”

李想想垂眸，她希望他開心的。

這個新年，他過得太苦了，他父親在新年前死了，哪怕他對自己的父親心裡有恨，也會難過。

她想他開心，她希望他這個新年是過得開心的。

“就這一次，下不為例，”李想想心軟了，轉過身，看著他發紅的眼眶，不忍心。

“好。”徐停答應。

“我們快進去吧，我想把這些禮物給爺爺和奶奶。”

“嗯。”

徐停抓住李想想的手腕，兩個人齊步往前跑。

……

這個畫麵，看起來很美好。

黑夜，少年和少女，美的就像一幅畫，可在梁韞的眼裡，這幅畫就像一把匕首，紮進了他的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