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停手裡拿著一瓶牛奶,笑著衝她揮手,像看到主人的小狗一樣朝她跑過來。
他笑得很燦爛:“李想想。”
李想想一眼就看到他嘴角有淤青,下意識想伸手,被徐停躲開了。
“你這兒怎麼了。”
“被碗磕著了。”徐停心虛道。
看到李想想沉下來的臉,他就知道什麼都瞞不了她。
他不說,李想想也知道他臉上的傷是怎麼來的,那些討債的人來時如猛獸,恨不得將他撕咬分塊飲血,就算不出現,也如烏雲一樣,籠罩在他頭上,讓他永遠活在陰影下。
但她相信,烏雲總會散的。
可他受傷卻還要佯裝沒事,這樣更讓她心疼。
李想想沒追問,反倒拿過他手裡的牛奶:“下次彆把牙磕著了。”
聽到她這句話,徐停眼眶都紅了,聲音都有點啞了,答應她:“不會了,”說完,他上手,幫她把牛奶打開,“沒有下次了。”
“說到做到。”李想想眼圈發紅,低著頭,怕被徐停看見。
徐停點頭:“一定。”
隻要看到她,他所有的疼痛都會消失。
“走吧,再不走就要遲到了。”李想想往前走。
“嗯。”徐停應聲。
追上李想想後,徐停放慢步子,環顧四周,生怕有人跟著她,傷害她。
昨晚那些人說的話,他很在意,他怎麼樣都無所謂,但是他身邊的人受傷,他會瘋的。
……
梁韞站在屋門口,定定地盯著李想想和徐停的背影。
他突然有種感覺,李想想和徐停的世界,他連入口都找不到。
他輕歎出一口氣,抬手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鏡,眸裡的情緒讓人捉摸不清。
“梁韞。”爺爺在裡屋喊他。
梁韞斂回視線,回應李伯:“我在,李伯。”
“……想想這孩子沒帶傘去啊,”爺爺看到門口的傘,“看這雲啊,待會要下雨啊。”
聽到李伯這句話,梁韞仰頭看著天空,雲像是裹上了一層灰色的粉,慢慢地集聚在一個地方……
梁韞眯了眯眼,嘴角緩緩彎起一個弧度:“真的,會下雨……”
下雨了,他要去學校接她啊。
……
預備鈴響起,學生們加快步子往教室衝,路過校長跟前,還不忘露出笑臉喊一聲:“校長好!”
聽到學生喊他,前一秒還一臉嚴肅,下一秒輕彎起嘴角弧度。
“還笑,都快遲到了,還不快跑起來!是不是皮癢了想繞操場跑幾圈啊!翟婓,我認得你,高二文三班!還有你,趙季豪……”
“校長,你真帥!”兩男生手抱著籃球,衝校長豎起大拇指。
“彆嘴貧,好好學習,給我交出一個滿意答卷就行,”校長看著他們的背影,“方席燃,蔣喆,昨晚晚自習結束,還在操場打籃球的是不是你倆!”
看他們跑遠了,校長喊:“下次給我早點回家!聽見沒!”
……
“叮鈴鈴……”
李想想和徐停踩著鈴聲尾巴衝過來,保安大叔看見他倆,特意慢一點關學校大門。
看校長背對著他們,徐停示意李想想走他前麵,從校長盲區過去。
結果還是被校長逮著了。
“李想想,徐停,”校長喊他們的名字,“你們又一起遲到?”
李想想和徐停緩緩轉過身,和校長對上視線,笑著異口同聲:“校長好。”
孟起裕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鏡,迎上他們的目光,掩飾般地咳嗽了一聲,歪頭示意他們進去:“早自習已經開始三分鐘了,還不快進去。”
“謝謝校長!”
“校長再見。”
看徐停和李想想跑的身影,孟起裕雙手背在身後,四周環顧,喃喃:“我要做一個鐵麵無私的校長啊。”
徐停這小子,多分點心思給學習啊!自從他上次在全校師生麵前,拉著李想想的手跑出學校,他就徹底在學校出名了,他本來心思就不藏,現在就更沒顧忌了。
雖說他也不是個老古板,但在學校,學生還是要以學習為主,和學習無關的事,就不能做。
“主任啊,還有個學生在跑來了,我待會要不要開門啊?”保安大叔在門衛室裡看見了一個眼熟的學生,拿不定主意了,剛好孟起裕在,就問問。
“你自己拿主意就好,”孟起裕朝裡走,走了幾步,意識到什麼,回頭對保安大叔說,“還有,我現在不是主任了……”
不等孟起裕說完,保安大叔都會搶答了:“是校長啊,你看我這腦子,放個假回來就又忘了。”
孟起裕擺手,他有時候也會忘記,他現在不是教導主任。
上一任校長,也就是劉效知劉校長,他出事後,他就暫代了校長一職。
後來,上頭委以他重任,他就正式擔任了校長一職,直到近期有教導主任來,他才從教導主任的辦公室搬去了校長辦公室,不過,他還沒適應從一個辦公室換到另一個辦公室。
說到新來的教導主任,那人又去哪兒了?不用想都知道,他肯定去蹲廁所了,每天一到這點,他就不在。
想到這兒,孟起裕忍不住抬手揮了揮,他都感覺有味兒了。
……
“哎,主任,主……校長,校長!我,我還沒進去呢!”李澍跑過來,隻能看見校長的背影消失在走廊拐角……
李澍眼巴巴地看向保安大叔,臉上堆著笑容:“我被綁架了,所以我才遲到了。”
一聽這話,保安大叔急的從凳子站起來,一隻手都拿起了電話,一邊問一邊撥校長電話。
“光天化日的,誰敢綁架我們學校的學生啊?”
“床。”
“……”
保安大叔利落地掛斷了電話,他真是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乾到退休啊,現在的娃兒咋比他孫子還難懂。
“可以遲到,但不許亂開玩笑。”保安大叔嚴肅說道。
另一邊,孟起裕將手機拿離耳朵,又貼近耳朵:“喂,喂……”
誰惡作劇打過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