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墨星一邊收拾一邊回道:“都說了沒事。”
“誰惹你了?”馮磊追問。
南墨星沉默了一會兒,隨後眼神緩緩地上抬,半邊眼眸隱沒在黑暗裡,冷意四起。
馮磊倒吸了一口冷,他現在覺得自己有生命危險,往後退了一步,雙手在胸前交叉,急忙搖頭:“我不問了,您繼續啊,繼續。”
然後他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在小群裡瘋狂發消息。
【三石:兄弟們,一級警報!】
【三石:出大事兒了!】
【白白:一級?那大爺又怎麼了?這群上次拉出來還是去年呢。】
【自豪:我現在剛從KTV出來,早知道再多待一會兒了。】
【白白:還好我今天可以不回來,你兩給我傳遞一手消息啊。】
【自豪:他怎麼了?我總得知道他發生什麼了吧?】
【三石:就是不知道啊,現在這大爺渾身黑氣纏身,我不敢靠近更彆說問他了。】
【白白:你仔細回想一下他回來的時候有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馮磊緩緩轉頭,此時南墨星正在一個一個擺放方才倒下的手辦,就跟有強迫症似的,每一個的站位都精確到了眼睛在同一水平線上。
【三石:回來的時候站在門口一動不動,跟個煞神似的,然後進來就把包摔在桌子上,現在正在收拾一片狼藉的戰場,看這強迫勁兒感覺比上次還嚴重。】
【自豪:我天,我還回來嗎?上次他這種症狀還是因為代碼被同一個小組的那誰改了,我記得他當時看起來沒什麼反應,還是微笑著說沒事。然後自己坐在實驗室裡一個下午,他五米之內能夠凍死人。】
【白白:這還好,他一個人待著也傷不了我們。那次他回宿舍之後我才是難受好嗎?看哪兒哪兒不順眼,莫名其妙要求我們大掃除,精確到了桌角的灰塵,我這輩子桌子都沒這麼乾淨過。】
【三石:那天晚上我睡不著,然後一拉開窗簾就看見他站在我床下,我他媽當時嚇死了,以為見鬼了,結果他說了句‘睡不著就去外麵跑步,彆跟個耗子似的大半夜地製造動靜’,然後他還露出了一個十分詭異的笑容,從那兒以後我看恐怖片都不害怕了。】
【自豪:上次他這症狀也就持續了兩天,然後就跟個沒事兒人了,就不知道這次會持續多久。】
【白白:上次還知道原因,這次連原因都不知道,更愁。最近也沒有什麼作業和競賽吧?那就是跟學校的事情沒關係,他開學之後也沒回過家肯定也不是因為家裡的事情,那是為什麼?】
【三石:我有個大膽的想法……他回來一直看著手機的,難不成是和那位聊比賽的事情鬨掰了?】
【自豪:這個想法不大膽,我覺得就是這件事,畢竟這位大爺想做什麼做不成,看起來不爭不搶,實際上卷得比誰都厲害,啥啥都是第一,這第一當久了吧肯定不願意屈居於之下啊,肯定是因為那小姐姐不願意去,這才生氣的。】
【白白:浩子,平時看不出來,你分析問題還是很客觀的嘛。】
【三石:關鍵是他不高興我們受罪啊,喘氣都不敢大聲的。】
【自豪:我現在快到了,他現在什麼狀況?】
馮磊偏頭看了眼旁邊的人,南墨星現在戴了一副白色的衛生手套,正在用紙巾擦拭桌子旁邊的櫃子,甚至他戴上了用電腦時才會使用的防藍光眼鏡。從他的視角看過去,反光的眼鏡加上這個白色的手套就跟個變態殺人狂似的。
太危險了。
他不敢動,怕殃及池魚。
剛準備溜出去喘口氣——
“宿舍的衛生開學就沒打掃,這個假期空著都發黴了,你沒看見嗎?”南墨星看著他,將手上看不出來有灰塵的紙巾扔進了垃圾桶。
一個完美的拋物線。
該來的還是來了。
馮磊咽了咽口水,結巴道:“好……我這就……收拾。”
這大爺不是開學來的時候就消了一遍毒嗎?這還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呢,病毒都還沒長出來!
馮磊心裡麵埋怨著,隻希望孫自浩趕緊回來,這場麵不能他一個人應付,而且得趕緊讓這大爺高興起來。
哎喲,也不知道那小姐姐說了什麼讓這大爺變成這樣,看來這事情刻不容緩。
“你們藏在各種縫裡的襪子也給我洗了,我忍很久了。”南墨星說著指了指鞋櫃的縫。
馮磊默默道:“我那是脫下來放鞋子那兒然後不小心揣進去的,第二天不就忘了麼……”
南墨星四處打量著宿舍尋找目標,這時候孫自浩推門而入,正好對上他的眼睛。
“回來得正好,你的鋪最亂,而且你的桌子上的線都快成蜘蛛網了也不收拾,就不提你臟衣簍裡那堆臭烘烘了,單是你椅子上掛著的那件衣服而言你已經穿了一周了,細菌都不知道繁殖了多少輪了,雖然不是我穿,但是你這四分之一的空間已經快汙染到我這裡了。”
南墨星說完後,空氣裡的水蒸氣都結冰了,靜得不像話。
孫自浩反應過來,迅速道:“我這就去收拾,我正想去洗衣房呢哈哈。”
於是,深夜,男生宿舍707滋生了兩股煞氣深重的怨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