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識地拽住一旁的桌布,但是桌布上麵都是酒杯,聊勝於無,與拉扯力相比還是沒什麼用。所以她這一拽導致酒杯順勢散落一地,發出嘩啦啦地碎裂聲。
然而她依舊沒站穩,驚慌失措之間做不了任何的補救措施。就在自己覺得快要成為今天全場的中心人物的時候,南墨星把她拉進了懷裡。
這一瞬間也不過幾秒,可是對於時久渡來講,堪比過去漫漫人生路。
“沒事吧?”南墨星的聲音在耳畔低沉,卻似有回音一般在時久渡的腦海裡循環往複。
她呆呆地搖頭:“沒事。”但顯然是嚇蒙了的狀態。
南墨星不知什麼時候脫了西裝外套,他慢慢地給時久渡披上,一隻手握住她的肩,“這裡太危險,我們先出去吧。”
時久渡沒回答,隻是茫然地跟著他往外走。
這一係列的事情都來得莫名突然,時久渡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去的,也沒有注意到現場其他人的表情,甚至她不知道該如何自處。
直到都走出門廊很遠了,她依舊保持著剛才手足無措的表情。
南墨星帶著她走到禮堂旁邊的一處小階梯。
因為這裡實在是有些暗,隻能依靠著禮堂附近的燈的餘光依稀辨彆眼前的路。
但是南墨星並沒有繼續往下走,而是停下來看著她:“真沒事?”
時久渡緩緩搖頭:“物理上沒什麼傷害,就是精神上受了點兒刺激。”
南墨星不禁笑了出來。
“你笑什麼?連你也笑我。”時久渡越想越氣,說著就想往階梯下麵走,“你帶的什麼路,這麼黑,我都沒來過這兒。”
她說著覺得自己實在有些委屈,但還是憋著,至少在南墨星麵前不能太丟人。
雖然已經夠丟人的了。
南墨星拉住她,收起笑容,“彆走,我沒笑你,隻是覺得你很可愛。”
“嗯?”時久渡有點傻了,這不像是南墨星這種人會說出來的話。
“知道為什麼帶你走這裡嗎?”南墨星突然問。
時久渡疑惑:“我怎麼知道?趁著我剛剛不太清醒我隻能跟著你走,所以你帶我來這兒是想乾嘛?”
“月黑風高,人跡罕至,你覺得我為什麼帶你來這兒?”南墨星說著忽然一點點地靠近,甚至都能聽見呼吸聲。
不過他並沒有更進一步地闖入時久渡的安全界限範圍。
在這短短幾秒的思考時間裡,時久渡想了無數個可能性,現在的這個南墨星就像是被人奪舍了一般,完全不是他,這會是南墨星說出來的話嗎?
“你……想殺人滅口啊?”時久渡覺得這個可能性更高,說話甚至帶了些顫音。
南墨星往後退了幾步,“那你對我的智商可能有點誤解,剛剛我當著那麼多人的麵把你帶出來,豈不是自投羅網?”
倒也是,時久渡覺得自己腦洞開的的確有點兒大。
“你不會是為了不想讓彆人看到我現在這個狼狽的樣子吧?”
“是。”南墨星應得很快,“但不是彆人。”
“嗯?”
“是我自己。”
時久渡覺得自己剛剛人沒摔,可能是腦子摔了,她聽不懂人話了。
隻聽麵前的人繼續說:“其實不應該這麼早說的,但是我覺得再等下去有些事情會變得非常棘手。”
“說……說什麼?”時久渡緊張得話都不會說了,她隱約覺得眉心在跳,預感有不好的事情要發生。
“時久渡,我喜歡你。”南墨星動了動喉結。
而時久渡怔愣在了原地,腦瓜子嗡嗡的,這個信息量突破了她預感的閾值。
“你沒聽錯,而且這次沒有第三人在場,你可以相信我說的話的真實性。所以也不是為了讓你當擋箭牌,也不是逗你玩兒,就是很正式地將我的喜歡通知你。”
“本來我是因為準備在一個更加適合表白的地方告訴你的,但是對於今天發生的一切我感到很抱歉,所以必須將我之前的一些個人自私的行為坦白出來。”
“之前讓你和我一起參加情侶大賽最終目的並不是為了顯卡,那隻是借口而已。在蔣楹麵前說你是我女朋友的確是有我個人的一點私心,但是當時我也確實沒有找到彆的辦法,因為怕你誤會我和她之間的關係。今天在禮堂,和董笛介紹你的時候我才恍然發現我承認自己做得有點過分,但當時也隻是覺得好像會離你更近一點。”
“不過我沒想到這個舉動給你帶來了很大的傷害,方才的事情發生的源頭一切都歸因於我。酒杯倒的時候,我想的的是還好你沒摔,幸好我拉住了你,在我握著你手的那一刻我才發覺我等不到找到一個適合告白的地方了。”
“因為我想要抑製這場不可控的風暴,我之前所以為的風控係統出現了嚴重的漏洞,所以這個代碼是時候終止了。”
南墨星的眼裡透露著真誠,時久渡看著他的眼睛,心跳的速度令她慌亂,明明吹著十一月的冷風,但是她現在如同在火上炙烤。
而且熾熱的目光令她避無可避。
“你……”她吞吞吐吐,慌亂的樣子像是做錯了事情一樣,“我……為什麼?”
南墨星語氣低沉:“我不想繼續這種虛假的情侶關係了,這次我想真正地獲得站在你旁邊的社會資格。”
“我從來沒有料想過今天這樣的狀況會出現,直到現在我才遲來地意識到了我之前做了很多不顧你想法的事情。我怕因為我的關係會給你造成更多的困擾和傷害,所以現在告訴你我最真實的想法,如果你不願意的話我會處理好剛才的事情,以後你不會有任何的顧慮,之前的那流言你以後再也不會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