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樓州在茫茫大漠上率領著小隊疾馳,奔騰的馬蹄之下揚起的黃土混合著葉月西的血如同大漠之上絕望而殘酷的殘陽。
葉月西的意識開始朦朦朧朧,葉沉曾練過他忍傷的能力,再痛再累也不會失去意識。疼痛像一把小刀挫著他的骨,他的筋,他習慣了繃著這根弦。葉月西使勁撐開眼皮,拽住眼前這個看不清的人影,
“楚樓州呢?援軍來了嗎?戰死的兄弟呢?傷兵安置了嗎...”
那精氣神隻有一瞬,話說著說著聲音越來越弱。軍中的戰馬疾馳在大漠上,這一下拽得兩人在馬上有點失了平衡,葉月西全憑楚樓州一隻胳膊抱著,兩人差點摔下馬。
楚樓州又急又氣,急他的右臂的傷,氣他怎麼平時挺冷靜一人還犯渾。楚樓州一手拽下他胸前的手,“葉月西你給我安靜點,我就是楚樓州。援軍來了,你就是傷兵裡最可能沒命的那個!”
葉月西雖然話說到最後就已經沒勁了,但還是保持著最後一點精氣神等著回答,直到聽到援軍來了勉強提著的那口氣也鬆了,一下子就鬆懈了下去,昏昏沉沉聽不清看不清,眼睛卻是朦朦朧朧像蒙著層霧一樣看著楚樓州,但再怎麼叫他也沒了回應,隻有右肩上的窟窿不斷地漫出血。
楚樓州一路上抱著懷裡的人,血不斷地從這具本就單薄的身子中流出,點點鮮血灑在了一路雪上,即使天色將晚,也映得人刺目不已。
“葉月西,葉月西!”楚樓州喚他,“彆睡,千萬彆睡。”葉月西的臉色蒼白地像塞外冰涼的雪,眼皮隻剩薄薄的一點縫。
“你醒醒,你睜著眼睛,馬上就要到了。”懷裡的溫度隨著風逐漸消逝,就像他的生命也被風吹走了一樣。
臨近了敵軍的營地,楚樓州拔劍衝進營地,砍殺留守的散漫士兵。
“長白,跟我走。”楚樓州一劍刺穿一蠻子的心口,下馬朝著裡麵的營帳走,扯開帥帳的門簾,一揮手將雜物全都甩到地上,然後將葉月西安安穩穩地放在床榻上。
長白一刻不敢耽擱,說實話在葉月西身邊待久了什麼場麵沒見過,尤其在傷兵營的時候。但今日看見這種傷勢落在葉月西身上,他心都在顫。
長白撕開傷口上匆忙包上的布開始清洗傷口,濃烈的燒酒澆在傷口上,葉月西眼睛那薄薄的一條縫瞬間睜大了幾分看著那血肉翻卷的傷口,一對薄唇微微張開,卻發不出一點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