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你”字沒能繼續下去,楚樓州鬆開撩著帳簾的手,眼眸垂下,將要說的話起了個頭:“你——”
卻也依然沒能說得下去。
葉月西見狀,麵對他深深一笑,說:“我走了。彆想我,我給你和長白留了信的。”
語氣輕快,仿佛他曾經遇見的少年。沒想到,這見麵竟是告彆。
葉月西將大帥的頭盔戴在頭上,扶著楚樓州微微彎下去的肩膀,說:“樓州,我很開心的。在這北疆守了五年,我不愧身後的涼州城,不愧救我的父親。我這一生愛或恨都由不得我自己,如今的結局我能自己選,我很開心的。”
“月西,你知道守不住對不對,長安城的那個狗屁皇帝。”楚樓州罵了一聲。
“月西,你和我走,彆把自己交代在這。什麼狗屁葉沉,什麼狗屁皇帝,不值當把命搭給他們。你跟我走。”
楚樓州拉著葉月西的手就要走出這帥帳,而葉月西隻是笑著對他,沒有說話。
“你跟我走,月西!”楚樓州崩潰地對他喊。
年少時那麼明媚的一個少年,再見竟是向往著風雪的邊塞將帥,如今卻要把命丟在這邊疆。
“彆為我傷心,樓州。”葉月西笑起來,今天他笑的次數比楚樓州這五年來見得都要多。
“我給你和長白留了信。記得我,帶我去看看故國的山水。”葉月西對他笑,笑得那麼刺眼。
外麵的號聲又響了,葉月西抬頭望向灰蒙蒙的天。最後的時間了,葉月西的手鬆開了楚樓州的肩頭。
“樓州,彆想我。沒了朝廷的禁錮,去走一走其他的放,彆困在這風雪裡,去看看山水。”
楚樓州攥緊了拳頭,低著頭,沒有答話。號聲又在催了,催著這裡的人的命。
葉月西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帥帳。
“下雪了。”葉月西伸手接住一片雪。忽然,有人從背後衝過來,抱住他。
“月西,走好。不要擔心,你死後我會將你帶到涼州城去,不用你自己找家還。”
“謝謝。”
這一聲謝謝可謂是有始有終。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