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從來沒有跑得這麼快過，心臟生疼，嗓子裡彌漫著鐵鏽的味道。

隻想著再快一點，再快一點。

你上氣不接下氣的和醫生描述情況，幸虧街坊都對羽生家小兒子脆弱的身體了如指掌，才把那家夥的命救回來。

小蘑菇的臉比紙還透明，躺在地上胸脯上下起伏著，口鼻處吸著藥用噴霧。

難受症狀稍稍緩解後，他的眼睛找尋你的位置，片刻，眯起眼睛笑了起來。

笑容比天空還要明亮，比夏天還要熾熱。

“——阿裡嘎多。”

被拽過來的醫生老爺爺，以為是在謝謝你救他。

隻有你知道，他是在謝你什麼。

那天快要放學前，小蘑菇一個人自言自語。

“果然還是喜歡小貓咪啊，黃色的小貓咪摸起來一定很軟吧，不知道媽媽什麼時候才能讓我摸一下呢。”

奉行今日事今日畢為行事準則的你，放學都是溜著牆根走，一邊走一邊喚小貓咪小貓咪。

“Yuzuru——”

“你不要死啊。”

那是你第一次認真的念他的名字，而不是什麼蘑菇頭。

傍晚爸爸去羽生家拎你回家的時候，你已經在羽生結弦的小床上四仰八叉地睡著了，滿臉都是淚痕，小蘑菇被擠得半邊身子貼著牆沉沉睡去。

*

隔年2月長野冬奧會還沒結束的時候。

因為奧運會的熱議，仙台滑冰場人頭攢動，觸目可及都是趕著小鴨子，不是，小孩子上冰的家長。

除了你和羽生結弦兩個倒黴蛋。

年紀小，再加上有哮喘，你們倆隻能隔著圍擋眼巴巴望著羽生沙綾上冰練習。

你是垂涎於羽生沙綾的美貌，鵝蛋臉再加上濃密的束在臉頰兩側的中長發，羽生沙綾已經有了青春少女的模樣。

“果然是少女啊少女，青春啊青春。”

你以不符合外表年齡的語氣摸著下巴感歎，cos了一把無良大叔角色。

“啊”

被撞了腰的你轉身尋找罪魁禍首，就看到某個小蘑菇無語的眼神。

“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好臟啊”

你忍。

你握住蠢蠢欲動的手，深呼吸，告訴自己，忍字頭上一把刀。

可能是見你沒什麼反應，小蘑菇無趣地撇嘴，又跑到其他地方搗亂。

然後就被山田教練一把薅住，套上冰鞋趕去自娛自樂了。

你看四下無人，悄摸尋到一雙訓練鞋，戰戰兢兢上冰了。

可能是因為上輩子大學體育選修了輪滑，也進行了簡單的室外滑冰，出乎意料地站的很穩。

雙腳像是有記憶一樣擺動，你愛上了在冰麵上飛馳的感覺。

刀刃滑過冰麵的聲音是簌簌作響的，是鮮活的，是自由的。

還沒等多咂摸一會自由，你就被搗亂的小蘑菇一下子推到了圍擋上。

這家夥把滑冰玩成了碰碰車。

十分鐘後就膩了。

你搞不懂，態度這麼敷衍的他是如何被山田教練發現天賦的。

在你不知道的時候，山田教練已經經過羽生家父母的允許，正式訓練小蘑菇滑冰。

對了，你是多餘附帶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