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江沅突然覺得很委屈,她覺得自己什麼都沒有做錯,她學著去做一個好妻子好兒媳,她甘願像母親一樣在內宅守著四四方方的一片天等她回家,甚至連她最愛的詩會成親之後也一次都沒有去過,她已經做到她認為一個合格的妻子應該做的所有事,他卻沒有履行自己的承諾。
就算是此刻她心裡也還抱有一絲僥幸的心理,想著或許院裡隻有他一人,或許是攬月看錯了。
一瞬間所有的委屈湧上心頭,眼淚不自覺的便流了出來,把舅舅的衣服打濕了一大片。
等江沅平複了心情,她冷靜的吩咐下人拿來了梯子,她決定自己先進去看看自己的丈夫到底是不是有了彆的女人,若不是,便當什麼都沒有發生過,若是,那今日便在這做個了斷。
江沅剛進入小院便發現白日裡內院的門窗卻緊閉著,靠近一些便聽到了那個她熟悉的聲音,那聲音很溫柔,她絕不可能聽錯,是趙淮安的聲音。
“最近可能不能常來你這了,那個女人最近總是問我去哪兒,我怕她會起疑心。”
聽到這話江沅的心臟砰砰砰跳得極快,果然一切都和她想的一樣,正當她準備一腳把門踹開時,房中卻傳來了另一男子的聲音:“是怕她疑心還是淮郎對那江大小姐動了真情呢?那可是霖安城第一才女,淮郎日日與她相伴,真的沒有一點動心?”
趙淮安不屑的笑道:“旁人可能會動心,而我卻是絕無可能的,你又不是不知我對女子沒有興趣,我與她成婚不過是想借助江家的地位和沈家的助力來奪得家族的印信,世人皆瞧不起商人,我便要娶聖上親封的翰林學士的女兒為妻,我要告訴他們,商人又怎樣,就算是他江晏之的女兒我想娶也能娶得到,我雖與她成親半年卻稱病從未碰過她,隻想與你日日纏綿…”
江沅內心此刻猶如晴天霹靂一般,她沒想到她的丈夫,她不惜忤逆父親也要嫁的男人。
竟然是個斷袖!
他口中的此生絕不納妾並不是因為她心裡隻有她,而是他壓根就不喜歡女人!
上元燈會,千盞河燈歲歲安好是假的,永安樓英雄救美也是假的,他對她所有的好都是假的,沒有一絲真情,有的隻是計謀,就連婚後落水不宜同房也是他設計好的。
她以為丈夫另尋新歡移情彆戀已經夠慘了,卻沒想到更慘的是自己的丈夫從來都沒有愛過他,她以為自己找到了母親說的滿心滿眼都是自己的男子,卻沒想到他對她做的一切都是算計。
江沅再也聽不下去了,一腳踹開了房門,床上的趙淮安與他旁邊的男子皆是一臉驚訝,片刻失神過後趙淮安慌亂的扯過床邊的衣物套在身上,一邊穿衣一邊著急的解釋道:“沅沅,不是你想的那樣。”
而床上的另一位男子在片刻的驚訝過後則興致盎然的看著眼前發生的這一切,沒有一絲慌亂,仿佛這件事情與他無關。
江沅手裡拿著棍子,徑直向床邊走去,趙淮安伸手擋在她前麵,她望著他,從未覺得如此陌生,冷笑一聲道:“怎麼?你怕我傷了你的情郎?”
趙淮安知道事已至此,解釋也沒有什麼用,乾脆破罐子破摔道:“你我二人之事,我們倆解決就好,彆牽扯他人。”
江沅冷笑一聲道:“好一個不牽扯他人,你是我丈夫,如今上了他的床,與他赤/身/裸/體同榻而眠,卻說此事與他無關,好得很,那我便要好好問問你,你我之間從一開始是否就是你設計好的?”
趙淮安把頭扭向了另一邊,不敢直視江沅的眼睛,隨後語氣冷漠的道:“是,如今你既然知道了,說吧,你想怎麼樣。”
江沅隻覺得眼睛脹痛,連心臟也跟著絞痛起來,卻流不出一滴眼淚,她丟下手裡的棍子,語氣冰冷得聽不出一絲感情。
“我不想怎麼樣,如今我隻想問他一個問題,你不用攔我,我不會把他怎麼樣。”
趙淮安猶豫著讓到一旁,江沅走到床邊,深吸了一口氣,勉強扯出一抹笑容問道:“你與他歡好,誰占主導。”
那男子顯然是被江沅的這個問題給問懵了,愣了幾秒旋即笑道“自然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