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 趙三娘就以劉壯媳婦的身份在劉家……(2 / 2)

趙三娘無處可去。她跟在何氏身後進了劉家。

“老母雞!”劉文叫出了聲,他忙跟他爹大喊,“爹!嫂子帶了隻老母雞回來。”

以前劉壯身體還好時,經常從山裡打些獵物回來。其中就有不少野雞。除了拿去鎮上換錢之外,家裡有時也會留下半隻燉湯。那味道叫一個香。

但如今家裡除了昨天晚上的成婚酒席外,已經很久沒見過葷腥了。

這隻老母雞,又把劉文的饞蟲勾了起來。他現在是長身體的時候,看到肉就兩眼冒精光,恨不得把這隻雞生吞活剝了。

何氏沒接劉小甜遞過來的洗臉帕子,怒氣衝衝地回了房間,還重重地帶上了門。站在門口等消息的劉旺馬上也摸著門回了房間。

院子裡轉眼間隻剩下趙三娘和劉家弟妹。

趙三娘把老母雞腳上的細繩子栓在了柴棚邊上。她剛轉頭就看到劉小甜的小酒窩:“嫂子擦臉。”

她不知所措地接過乾淨的浸透了水的帕子,小心翼翼地在臉上和手上擦了擦:“謝謝你。”她額頭上磕頭磕出的傷口已在路上結了痂,此刻用帕子擦過,雖然隱隱作痛,卻完全不礙事了。

四歲的劉小甜,在這個黑夜裡遞過來一麵帕子。擦乾淨了趙三娘身上的灰塵和汙漬,也包裹住了她被家裡人傷得透透的心。

村裡頭一般用過晚飯後就歇下睡覺了。

沒有什麼彆的娛樂生活。

劉家人都躺下的時候,卻還聽見柴棚那邊傳來的劈柴聲。

一下又一下。

何氏早已把去上溪村的遭遇繪聲繪色地跟丈夫吐了一遍苦水。劉旺眼睛看不見,耳朵卻好使,他聽著劈柴聲,突然說了一句:“這孩子倒是個勤快的。”

何氏冷哼一聲,正想高低說她幾句,又悶住了聲。要說勤快,她還真說不出什麼錯處。畢竟早起時候看到的鋥光瓦亮的廚房,乾淨的院子,甚至是那些晾好的衣服,都出自趙三娘。

在上溪村的時候,她看得真真的。趙春花一看就柔弱無骨,一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模樣,嫁過來也隻能像個菩薩一樣供著。反觀趙三娘,人不愛說話,乾活卻利索。走時給他們老趙家磕了三個頭,大抵也是真的傷心了。

何氏翻來覆去地死活睡不著。

借著起夜的由頭,何氏端著一個燭台出了房門。她繞到柴棚那一看,發覺一個人影正睡在草垛子邊上。

被燭光一晃,本就睡不安穩的趙三娘馬上醒了。

“娘……”趙三娘低著頭叫了一聲。

何氏定定地看了她半晌,不情不願地“嗯”了一聲,開口就說:“大晚上你睡這乾什麼?不知道的以為我們劉家跟趙家虐待女兒一樣虐待媳婦。給你們翻修的房子你空著不住是什麼意思?”

於是趙三娘在困得迷迷糊糊的時候,就被何氏一把塞進了後屋裡還貼著大囍字的婚房裡。

房子裡沒點蠟燭。

劉壯大抵是已經睡了。床上傳來男人平穩的呼吸聲。

趙三娘惴惴不安地站在房門邊,睡意已經全無。

沒過一會,床上傳來劉壯的聲音:“守門將軍,你被子在塌上。”

弄明白守門將軍指的是自己後,趙三娘終於動了。她借著月光走到美人榻邊,看到昨夜蓋得那床被子還整齊地放在上麵。

“謝謝。”

自回到劉家開始,趙三娘一直在說這兩個字。她吸了吸鼻子,把自己埋進這床鬆軟且帶著陽光味的被子裡。

自此以後,趙三娘就以劉壯媳婦的身份在劉家生活了下來。

何氏最初怎麼看趙三娘怎麼不順眼,總會想起她痛失的那十兩銀子。但後麵看趙三娘乾活利索,給她減少了不少負擔,隻能安慰自己就當十兩銀子請了個長期勞工。

劉家村的人幾乎都知道,趙三娘是替嫁過來的,少不得會在背後指指點點幾句。

趙三娘本就兩耳不聞窗外事,就當沒聽見一樣。她勤勤懇懇地操持著家裡的家務,做飯、洗衣、砍柴都是一把好手。她現在非常喜歡這樣的生活,飯桌上總會有一個她的位置,公婆雖然不太喜歡她,但也不會故意打罵她。更重要的是劉壯對她的態度。劉壯和她一直一個睡床,一個睡榻,井水不犯河水。

哪怕是出去闖蕩,去找個長工的活計,也不會比現在更好過吧。趙三娘很滿足。

誰料這天她砍柴回來,遠遠就看到小妹劉小甜哭著跑了過來。

“嫂子……嫂子……我哥他暈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