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我和小哈立即著手實現我們的合作計劃。

為了能夠在全球最熱門的神經元網絡社交和娛樂平台“森羅世界”上，開啟一場虛擬個人秀直播專場，我必須先拿出多年積蓄，在森羅世界購買一次晚間時段的VVIP推廣服務。

說好聽是服務，說難聽就是搶錢，不過沒有辦法，隻有來一次大放血，才能在有限時間內最大程度提高曝光量，吸引人們進入我們的虛擬劇場，來到我們的舞台前。

但即使付了錢，也無法立即開啟我們的直播劇場，因為花錢購買這種推廣服務的人實在太多了，按照平台的安排，必須等待兩個星期的時間才能得到它自稱的VVIP推送服務。

一次性就清空了錢包，對我來說是筆不小的賭注，幾乎押上了所有，為了儘快再籌些錢來應對以後必要的開銷，諸如購買幸運觀眾禮品，以及主角放大、變裝功能之類的各種經濟投入，靠著每天維修機器人可來不及填補，隻會讓我們入不敷出。

為此，我不得不做出又一個冒險決定：趁著空閒的時間，帶著格武到另一座以暴力著稱的城市，參加地下機器人格鬥比賽，以贏得豐厚獎金。

這完全是無奈之選，但凡可以不去那裡，我也不想踏足半步那座集中了全球具有先犯罪基因，以及後天被定為暴力傾向人口的危險城市——戈譚！

戈譚是所有海上巨城中最後一座建立起來的城市，最初它隻是一座關押全球重刑犯的大型監獄，位於原生大陸延伸至海洋的過渡地帶，也是古南美洲在經曆地質大變動後的殘餘陸地部分。

隨著基因篩選技術在人類存亡時代的社會中變得越來越重要，數十年後成為了人類延續不可動搖的至高法則，由此按基因篩選標準，被判定為具有犯罪基因的人口數大幅增長。

為了集中安置這些潛在社會破壞因素，圍繞著曾經的大型監獄不斷擴建，最終成為了現在的戈譚。

這部分人口為主流文明社會所遺棄，流放於此，雖然平時也有AI機器警察維持基本治安，可仍然狀況堪憂，是所有巨城裡最危險的一座。

不過我在那裡倒是有個老熟人——獅人文森特！

文森特和我一樣，自出生後即被判定為缺陷基因攜帶者，他是重度唇齶裂，在出生三個月的時候就被實施了激光縫合手術，雖然愈合了但仍然留下了一道明顯疤痕。

“獅人”是他在戈譚有了一定行業地位時的綽號，小時候一直被人叫做“兔子”。

我和文森特自小就在公共培育中心長大，一起度過了少兒期和青春期的初級學校時光——對於智力正常但有身體缺陷的幼兒，AI世界的規則是給予全方位的知識文化教育，成年後按照個體特長進行職業分配，但不允許戀愛和生育。

也許我們應該感恩當前文明世界的這套人性化製度，但文森特對此看法很直接：這簡直是拿我們當廢品回收再利用！

客觀說他是對的，也許我們各自的缺陷基因無法為百年來急劇減少的人口提供健康的後代，但若不對社會構成破壞性，還是能保障我們基本的生存與自由自權利，並讓我們這類人儘可能地為各自城市發展提供個人價值。

於是我在機械和電子設計方麵的天賦得以讓我成為一名機器人維修師，雖然是一名沒有擇偶權的二級公民，但也比被分配到地震海嘯頻發的原生大陸當農工強——那裡的強體力勞動者終日勞作，無處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