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是被一如既往地討厭著。”

“怎麼也不會有世界喜歡想要毀滅自己的存在吧。”惡魔哼哼地笑，“我可是真情實感地想要吃上一口被毀滅的世界的。”

灰平靜地說：“我不會讓你毀滅世界的。”

“嗯嗯，加油哦，救世主。”惡魔甜膩膩地說，接著就看到灰歪了一下頭，灰色的眼睛中有一圈金色在瞳孔邊緣亮起，下一秒又泯滅，他的表情消失了一秒，然後又掛起了笑容，“又壓縮你的記憶扔回收站了？”

“不是回收站，也不會扔。”灰認真地解釋，她不介意每一次都給健忘的惡魔解釋一遍，“是封存記憶放入一個類似歸檔的地方，等我有需要的時候可以去找出來並讀取。”

“好吧好吧，歸檔歸檔。反正你也不會選擇回憶起來，和刪除又有什麼區彆呢？”

惡魔也是和過去一致的回答，接著他又問：“剛才的世界，有什麼讓你印象深刻的事情嗎？”

說是健忘的惡魔可真的一點都不錯。

灰看了他一眼：“你回回都問還真的不膩啊？”

“不膩。快回答。”惡魔催促她。

“除了任務、話很多的世界意誌、和你有關的部分，以及報酬，其它全都不記得。”灰開始掏自己的背包，“你問再多次我的回答也都差不多。”

“真的嗎？我之前乾了什麼？”

灰歎氣了：“你作死被發現害我們從頭到尾都東躲西藏的。我說，你真的夠了！”

惡魔很滿意：“很好，這回真的有特意把關於我的部分記住了。”

灰沒在背包裡找到自己要的東西，她開始回憶，最後朝向惡魔攤手，還上下擺了擺，嘴上說著：“我不就忘了一次要給你帶東西嗎，你至於嗎你。”

惡魔遞給她一個本子，哼哼道：“至於，這件事我能記到你也落入歸墟，惡魔可是很記仇的。”

“……詛咒反彈，不要咒我那麼恐怖的事情。”灰翻閱本子，翻到上次書寫的地方，又掏出筆記錄了一下本次的報酬內容，並冷靜地說，“我還未成年，離落入歸墟遠著呢。”

“照你這個說法，我也是未成年噢。”惡魔點點下唇，“真好，兩個未成年在引發末日，稍不留神世界就毀滅給我做口糧了，有誰要追究責任也追不到我們本人身上。”

懶得去思考惡魔想從歸墟口中搶口糧的行為是不是有毛病，灰對他表述的自己也是未成年這句話非常震驚，表情在“你在說些什麼”和“你居然好意思說自己未成年”之間反複橫跳，最終定格在“你在說什麼胡話問過你的原生世界了嗎”上麵。

惡魔看懂了，並且說：“是按灰的種族來算哦～畢竟我們是一體的搭檔嘛～”他一臉可愛地捧著臉，搭配著那張魅惑滿點的帥氣臉蛋居然有一種詭異的協調感，灰被微妙地可愛到了。

她的審美是不是出了點問題？

灰認真地思索著。

“雖然按灰的種族時間跨度來說，我們都還是繈褓中的嬰兒啦！”惡魔很快又補充說，“真可怕，大宇宙意誌居然讓嬰兒來為祂工作。”

他說到這裡還搓了搓手臂抖了抖身體以示恐懼。

灰提醒他：“……從生物角度上來說，那是我媽。”

“對不起。”惡魔很認真地雙手合十道歉，“但你明麵上還是祂的代行者，所以其實我也沒說錯。”

“真的想道歉就不要補充後麵的話了。”灰翻了個白眼，“下一個任務世界的坐標還沒傳過來，像之前一樣隨機選個世界休整一下？”

“你媽的效率還是那麼低。”惡魔做了個嫌棄的鬼臉。

接著惡魔變出桌椅，在虛空中坐下，四周是無數散發微光的世界組成的無垠宇宙，且距離都很遠，到達這裡的隻有微弱的光，連人都照不亮。於是他變出的桌椅就自帶柔光護眼版的發光效果，亮度也很驚人，直接將兩個人都籠罩在內，從外麵看還以為是個小型的發光體。

灰見怪不怪地坐下來，看著惡魔掏出全套茶具，又不知道從哪個直通老家的傳送門裡掏出一桌奇形怪狀的茶點，張牙舞爪（字麵意思上）的極具地獄特色。反正灰是不會下口的，也隻有惡魔自己吃得開心。

“還記得嗎，我之前問你造物能力的事情。”

惡魔露出了威脅的表情，灰扯扯嘴角，點了下頭，說：“你說想造一棟房子。”

“沒錯。”惡魔拍掌，“時間難得，我們來造房子吧！”

灰沒什麼意見，但她還是想吐槽：“為什麼突然間就要變成同居了啊。”

惡魔居然大驚失色：“我們不是一直都在同居嗎？！”

“幕天席地可不能叫同居，那隻能叫野營。”

灰又一次翻了個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