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又指出：“而且你明明吃得很開心。”

“送到嘴邊的食物怎麼可以不吃呢！”惡魔將眼睛睜得圓溜，震聲道，“更彆說這疫病還挺好吃的，像不甜也不膩的紙杯蛋糕。”

惡魔的評價還挺高，灰聽著卻顯得有點憂心忡忡。她扯著還在回味小甜點的惡魔，去了第二個房間，卻看見了兩個人。

灰眨眨眼：“判斷失誤了。”

“什麼？居然多了一個……”惡魔有點驚訝，他湊過去看了眼，“哦，死的。也沒轉化，這才漏掉了。”

灰看了眼死人旁邊半躺在床頭的“病人”，對方被粗麻繩捆在床柱上，青白的皮膚上有掙紮過的痕跡，餓得發紅的眼珠子注視著進來的兩個不速之客，破鑼一般的嗓子咳嗽了兩聲，開口了。

“你…們……是…誰……”

看著餓得發慌，聽著卻很有理智。

惡魔打量著一人一屍體，隨口說：“路過的。你們……有點意思。”

灰思索片刻，將調查問卷和筆都塞回惡魔手上，她從披風裡摸出了全套的抽血工具，拆封後就上前先給屍體抽了一管血，然後又給視線隨著她的動作而移動的病人抽了一管血，待將血袋放進專用低溫箱之後，半蹲下來仔細打量著病人。

病人被她看得不安地扭了扭。

“你生病多久了。”灰盯著病人，冷不丁問。

惡魔緊接其後：“這個死人又是什麼情況，被你咬了後就被毒死了？”

病人：“……”

他的腦袋混成一片漿糊，不知道是該先吐槽這兩個不速之客的好，還是先回答誰的問題好。

灰重複了她那說得像陳述句的問句：“你生病多久了。”

病人的嗓子大概是殘廢了，他緩慢又斷斷續續地說：“按、開始…咳嗽的……時間…算……一個、一個多月了……”

灰回憶了一下她得到的資料：“……是最開始的一批，你居然還很正常。”

病人：“……”什麼叫居然還很正常啊？

惡魔興致勃勃地說：“也就是說這位病人進化了，他保住了他的腦子！真是驚喜！”

“你吃過人了嗎？”惡魔又問，“現在有多餓，有沒有餓到見人就想撲上去吃掉？”

病人麵無表情——說真的他這張僵屍一樣的臉還能做出表情嗎？他麵無表情地用他的破鑼嗓子說：“我…對你們沒有食欲。”

是很努力地將一句話說完整了。

病人頓了頓，又繼續說：“沒、沒有…吃過……人。他、他帶了一塊生肉……想喂…我吃、我控製…不…住……就咬了…他、一口……”

然後這個人就死了。剩下的話病人沒有說，但兩人都成功理解了。

惡魔瞅了瞅那個喂食不成反被咬然後直接死掉的屍體，接著拉起半蹲著的灰，在她的耳邊嘀嘀咕咕了一會，又對著病人露出了一個笑容。

惡魔調整了他的語調，紅瞳眼波流轉：“這位病人，你想自由嗎？”

對活死人用魅惑的屑惡魔。灰提起那個低溫箱，退到惡魔的身後，看著惡魔開始倒他那一肚子的壞水。

沒有人類能抵抗來自遠古惡魔的魅惑，哪怕已經是個活死人都不行。惡魔一說完，病人就已經恍惚地點頭了，估計連內容都沒聽清楚。

“那就跟我走吧，要聽話哦。”

病人乖巧地說：“……好的。”

惡魔笑意更甚，他手指輕輕在捆著病人的粗麻繩上一劃，那打了數個死結的繩子就自動鬆開落在了床上。病人爬起來，赤著腳站在惡魔的身前。

“先把你自己收拾乾淨吧，自己的行李也準備好。”惡魔說著，“我們在門外等你，你收拾完後記得把繩子也帶上。”

病人再次點頭，接著就去翻衣櫃拿衣服準備去浴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