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煙這個時候也不高，正好可以大大方方的觀察他們的鞋子。“打算去哪？”

“嘉木州。”

哼，真當我是三歲小孩，以為我這麼多年柯南是白看的嗎？

“你們說謊，稍微有點經驗的生意人都不會往這走，華陽縣地處偏遠，州府都不想管這裡，去嘉木州從秋心山前幾十裡的大路就可以過，怎麼會拐進來，你們不是生意人。”

“我們不是生意人，那我們是什麼人？”站一邊書生氣的人側目笑問。

“是什麼人我不知道，但生意人不會穿你們這樣的鞋子，也不會不帶貨物不帶銀錢的往窮山惡水裡轉。”

“小姑娘有些意思……”

“女兒！”

母親來了，南煙吧嗒吧嗒的跑過去。

“英娘？”

“王爺？明大人？”

雨還在下，馬車總算拉上來了，幾人到南煙的家裡——來了兩年多，方大人給她們分了一個小的屋子。

南煙被哄去門口玩，他們在屋裡說話。

南煙也沒興趣聽，擺弄石頭瓦片，聽著雨滴落在上麵的聲音。

下雨天天黑的總是比較快，點燈的時候，母親叫她進去，“女兒，你願意離開華陽縣嗎？”

“那你願意離開嗎？”南煙反問。

母親笑了，知道女兒不願意才故意問的，女兒也知道自己不願意，也故意反問。

“為什麼？”好似知道了南煙的答案，那個書生模樣的人問。

“這裡有薑婆婆的雲吞，有楊叔的小木劍，有大華的烤紅薯，有鄰家姐姐的花環……總之，有好多好多。”

“這些東西彆的地方也有啊。”而且有的更多更好。明遙在心裡補充。

“可是彆的地方沒有這裡人的好心腸啊。”這才是最重要的。

那兩個人不說話了，母親欣慰的摸摸南煙的頭。

最後，他們也不勸母親離開了。那個王爺取出一枚瑩白的玉佩，又取了印泥和質地上好的紙張，在紙上拓下玉佩的紋路，“這個你收好，如果有需要，往京城北章王府送信，隻要能對上紋路，本王一定全力相幫。”

母親收了紙張，言謝。

“你這女兒叫什麼名字？”明遙問。

母親有些愧疚，“還沒起名呢。當初她爹非說要想個好的，結果……”

明遙沉吟了會，“南煙，就叫南煙吧。”

“什麼？”南煙以為自己聽錯了。

“華陽縣百姓對你們有接濟飯食的恩情，她受百家煙火供養，聰明好養活，又生在南方，南煙，這名字適合她，她不會忘了這裡的百姓對她的好的。”

很多年以後，南煙離開華陽縣想起這句話，捧著薑婆婆滿滿的一碗雲吞，哭得不能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