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到了四月,南省的天氣還是有些涼颼颼的,小小沒想到她現在中午去上課還得披著薄外套,從前在東省,現在已經快入夏了。
小小和桂桂兩人比平時早半個鐘頭出門,原因無他,隻因下午第一節課是高數。如果說春天和它盛開的花可以溫潤人文係學子的心靈的話,那麼高數和它包含的定積分就是折磨人文係學子身心的酷刑。
小小和桂桂上學期的前半段並沒有意識到高數的恐怖,但是高數的期中考試給她們一記痛擊,所以兩人上學期的下半個學期都在痛苦地彌補著從前欠下的債,這才在期末考考出不那麼丟人的成績。和小小她們不一樣的是,蕭月不在乎能不能考高一些,她就順其自然。果然,上個學期的高數老師,看在自己懷孕的妻子的份上,給未出世的孩子積點德,就放水讓他們都過了。
小小和桂桂力爭要搶到高數課堂的前排位置。兩人衝到教室的時候,教室裡麵已經有好幾個人了,靠近講台的第一排位置已經被坐光了,所以小小和桂桂選擇第二排正對著講台的位置。
小小和桂桂兩人剛拿出書預習不久,便陸陸續續有人進課堂,小小偶爾會下意識地抬頭看看來人是誰,相當大一部分是自己班的同學,另外有一小部分是衝著薛溯來的不認識的人。
薛溯是小小他們班和隔壁班這學期的高數老師,本來上下兩個學期的高數老師都是同一個的,但是上學期那位高數老師的妻子懷孕大半年了,雖然離預產期還有一段時間,但他不放心把自己的妻子交給和妻子不和的老母親照顧,便拒絕了他老母親說願意放下過往矛盾照顧懷孕兒媳的想法,決定還是早點請假去陪妻子待產。
這位老師分彆在兩個班的上學期的最後一節課,都發表一模一樣的關於自己十分舍不得他們的話,
:“老師其實也很想把你們完完整整地帶完,但是家妻身子柔弱,我實在放心不下,所以隻能舍棄你們了”。
學生們表示他走了真沒關係,畢竟都聽學長學姐說了,他是一個妻子一個電話過來說要吃鴨脖就立馬去買,然後讓學生自己看視頻的人,從一開始就沒有指望過他,而且大部分人都覺得,自己隨便找的教學視頻講的都比他好。
當新學期開始,看到新的高數老師站在講台上的時候,大家更是紛紛歡呼,幸虧他走了啊!
新的高數老師薛溯,是有點被逼與被騙著過來的。薛溯的母親林芝是二大教宗教學與美學的老師,趁著薛溯回南省過年,林芝一臉心疼地跟他說,那兩個班,被原來的高數老師拋棄了多麼多麼的可憐,現在學校還找不到合適的老師來教他們。
“本來對這些學文的孩子來說,高數就是很難的,現在出了這檔子事,他們更難了,我可不想大二來教他們的時候,還要看他們為高數苦惱”。
薛溯那在吃著雞腿的表弟都看不下去了,偷偷跟薛溯說,他姨媽就是想多留薛溯一段時間罷了。
薛溯雖然知道他母親在胡說八道,但他還是答應了,反正他也想清淨一段日子。
就這樣,本來在APP(A國政治保護局)工作的薛溯暫時地成為了一名高數老師。
由於薛溯本人的樣貌實在是驚為天人,所以在給小小他們上完第一節課的時候,就走紅整個二大學生圈,對此,小小隔壁班的同學,都表示自己第一次那麼迫不及待地想上高數課。而後兩個班的同學就發現,教室比從前擁擠了許多。原來,薛溯本人上課的抓拍照片被發到校園牆上,不僅吸引了人文係其他班的學生,也吸引了二大其他院係的學生,甚至後來流到了南省的高校圈上,連南省其他學校的學生也慕名來聽薛溯的課。
現在過去了快兩個月,依然還有部分非這兩個班的學生來聽薛溯的課。雖然該懂的還是不懂,但薛溯的存在,讓他們至少願意聽高數課,即使是隻聽薛溯的高數課。
小小作為顏控,當然也非常欣喜自己有這麼一位看著他的臉就能愉快聽完整節高數課的高數老師。什麼多元函數,什麼微積分,一切猙獰可怕的東西都變得溫和了。
小小還記得第一次上薛溯的課,她雖然沒有遲到,但是也快遲到了,作為班裡最後一個到的人,她繞過背對著講台在黑板寫字的薛溯然後堂而皇之地坐在桂桂給她占的第一排中間的VIP座位上。本來被同學們看著倒沒什麼,畢竟都相處一學期了,不會因為她這一次占座就質疑她的人品的,但是當她放完背包,拿出自己的保溫杯放在桌上,抬起頭看到已經站在講台正對著她並看著她的薛溯的時候,小小心想,
她該死,她不該讓桂桂幫她占座位,不該快遲到了還不乖乖坐到後麵去,更不該在要上高數課的前一天晚上去吃自助烤肉,胡吃海塞的,第二天出門走到半路因為肚子痛而要回宿舍上廁所。
請神仙老師不要質疑她的人品。
“上課了,請還沒把書拿出來的同學把書本拿出來”。隨著鈴聲響起,薛溯開口講了第一句話。
小小尷尬之極,因為這句話就是對著她說的,並且,現在還沒拿書出來的人,應該就她一個了。
她該死,怎麼可以先拿保溫杯出來,而不是先拿書呢,喝水能比看書重要嗎?
小小為了挽回第一次見到薛溯的窘迫,比以前更加努力地學習高數。一個學生想要在老師那裡留下好印象,最簡單的就是取得這一科的好成績。
當薛溯在快上課的前幾分鐘走進教室的時候,小小看著他,還是不由得要感歎一句,這張臉看多久都還會覺得好看。小小的眼神就這樣跟著薛溯從門口一直到講台,再一直到,嗯?第二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