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造紙廠,這明明是生產......”吳岩欲哭無淚。
“主管......”張罕也忍不住開口了。
“我能怎麼辦,我也很無辜啊!我怎麼知道對方發來的定位是生產冥幣的造紙廠!”陳鐘憤憤不平。
“不會是彆人在耍我們吧。”吳岩還是不死心,想要說服陳鐘直接掉頭回去。
“應該是真的。”張罕指了指前麵大門口出來的人,是當天落水的那人,連衣服都沒有變。
陳鐘認命地熄火,打開車門,其他兩個人也隻能緊跟其後。
“你認得那人?”吳岩走在最後,悄悄地跟張罕說話。
“不認識。”張罕搖搖頭,“就是看他衣服和那一天一樣。”這也是筆試第一名的優點,幾乎可以說是過目不忘。
“我怎麼感覺這麼詭異......”吳岩居然不自覺地拉住了他的衣角,張罕察覺到了立馬想躲,隻見他就真的隻拉住一邊衣角,也沒有觸碰到自己,張罕也就把心慢慢放下來到肚子裡了。
“廖先生您好,我們是CRYSTAL酒店的工作人員,我們這次是代表酒店來表示誠摯的歉意,因為我們的疏忽讓您在酒店入住期間有不愉快的體驗......”陳鐘上去立馬點頭哈腰,麵帶笑容。
對方不為所動,隻是招了招手,然後轉身往裡邊走。
“這是......讓我們跟進去?”吳岩拉著張罕衣角的手越來越用力。“這整個也太奇怪了......我們真的要進去嗎?”
張罕聽聞,也點了點頭,這個建築從剛剛他們下車遠觀的地方看起來就挺奇怪的,現在走近了看就......更加奇怪了。
整體就二層樓的高度,通體是綠色的,為什麼說是綠色的,因為這塊廠房麵積不算小但是建築物外麵全是爬山虎,“你們就在這門口等著,我先進去,有問題的話吳岩記得接電話。”陳鐘見他們這個架勢,麵無表情的說。
“謝謝陳主管!”吳岩立馬回應,簡直屬於破涕為笑。
“我也不用進去嗎?”張罕疑惑地問了一句。
陳鐘沒有再回答,直接一個人往那個看不清裡側的大門走去。
“領導不愧是領導,關鍵時刻就是有魄力,看得出來平日裡就是個好人。”吳岩還不忘在後方大聲稱讚。
真的嗎?張罕心想,是不是自己演算的預言有誤?
陳鐘那張臉神似水果鎮長老們所說的大恩人,就是幫他們打通這個屏障的高人。至於後麵為什麼說是端了他們窩的人,還是因為他這個筆試第一名的原因......
“北長老,這是什麼地方?”張罕跟著北長老走進一個造型獨特的小門,比他們平時走的門矮很多。
“這裡是每次挑選出來的果員去上任之前要獨自靜心待三天三夜的地方。在這裡,你要不吃不喝認真地冥想打坐,時間一到你就會看到預言,能幫助你更好的去抉擇接下來的路該怎麼走......”北長老年紀很大了,下巴那邊的須須都有些花白,佝僂著身軀,領他走進這個小門。雖然門小,但是進去卻是彆有一番洞天,就真的是個洞......
張罕想了想,說:“那我要是乾枯了怎麼辦?”
“這裡空氣是很潮濕的,能給你提供基礎的水分,也就是基礎的,為了讓你能心無旁騖的迎接預言。”北長老倒是挺耐心的講解,“你看這四麵八方其實都有小洞,風會將水汽從這些洞孔裡吹來,等你一個人的時候你會聽見它們的聲音,記得講話要謹慎,回答要友善......咳咳......咳......”說完,北長老亦步亦趨地出去了。
張罕趕緊想上前攙扶他出去。
“沒事,你趕緊開始吧。早點結束,就能早點過去......”北長老像是歎了一口氣,張罕能聽得出來語氣中都是悲傷。其實也能理解,以前曾和北長老定下一起結果的優秀果員,也被挑選來過這個地方,也是靜心打坐了三天三夜。但是對方出洞之後就是和被北長老斷絕關係說,此生彆再相見,後來就沒有回過水果鎮。
這話也就是幾位長老知道,南長老和張罕最親近,之前曾憤憤不平地在他麵前表達過對方不知好歹,攀上高枝頭般的話。北長老和那位果員可謂是同生共死過的感情,相當於人類世界的此生不渝,但對方去人類世界的前夕把北長老踹了。自此之後,北長老沒有再和任何一種水果配對過,整個狀態也像是越來越衰老,比其他幾位長老都老得迅速。
張罕聞言也就回頭,找了個位置坐下了。雖然是個洞,卻真的如北長老所說,基礎所需的養料都必備了,微弱的風夾帶著水汽,還有一些微光從小孔中透出來。張罕開始靜心凝神,等待預言給他指引。
可是哪有那麼容易,張罕坐了一天,感覺整個身體都酸楚,這幻變出來的人類身體真的是嬌貴,這不行那不行,還不如自己當初掛在枝頭樂嗬呢......不對,我是掛在枝頭的嗎?我怎麼感覺自己有時又是埋在土裡的?......
走神的一瞬間,張罕突然驚覺自己已經不在山洞裡了,而是飄在空中,還能聽見耳邊的風聲,準確的來說也不是風聲,而是談話聲?......
“你這次從哪來啊?”
“我從海岸線經過,穿過峽穀,到達沙漠,然後蒸騰而上才到這裡。”
“看來這次飛的路線很豐富,有見識到什麼趣聞嗎?”
“那可多了......”
原來是雲朵們在談話,他們化成雨水,滴落下去,又變成水蒸氣返回到空中的循環,能讓他們見識到許多奇人異事。
“你這次帶著一點魚腥味,是不是經過秘魯海域了,哈哈哈......”
“彆說,那邊的風脾氣古怪,陰晴不定,有一股風簡直過分,我差點和他乾架。”
“你膽子可真大,風都敢得罪,不怕他不捎帶你嗎?”
“這有什麼好怕的,反正在哪我都能回來,隻不過是日照時間長短的問題。”
......
“東邊的梅花雲朵怎麼還不回來?我記得上一個循環,她和我一起掉落的。”
“她滴落的區域南北跨越的緯度近50度,循環會慢一些吧。”
“......居然掉落到難度這麼大的地方,也是辛苦。”
“還有更苦的呢,大魚雲朵夾在時空夾縫裡,十個循環才回來。”
“......走,我們趕緊去慰問慰問,也取取經。”
張罕默默無語,被風帶著一起走了。
“魚魚,你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