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月亮很快又升高到了屋頂……(1 / 2)

月亮很快又升高到了屋頂的正上方,張罕把自己全身保護好不被月亮捕捉到,看著窗台玻璃上月亮的倒影,手裡攥著的鑰匙仿佛千斤重。

上一次因為要躲藏,所以不確定自己第一眼有沒有看清楚,這一次確實看得真真切切,明明白白。當紐扣月亮處以房屋正上方的時候,紐扣的中間是一個鎖孔!

張罕並沒有考慮太多,月亮隻有幾分鐘的時候處於正上方不動,然後就會四處照射。他回頭在屋裡找了找,看見一張紅色的毛毯便直接掀起來蓋在自己的頭上,爬上了窗台,往屋頂攀岩。

整個紅色毛毯遮擋了他的視線,他又著急趕時間,幾次差點手滑,最後還是有驚無險的到了屋頂最高處。他一時還不敢掀開紅毛毯,手掌抓著窗台的玻璃碎片,用它往外探了探看情況。

就趁現在,燈下黑!張罕站在了一個白色格子中間,紐扣月亮暫時不會給他烙上印記,等月亮再次移動的時候可就不好說了。

張罕摸出鑰匙,縱身一躍準備跳起來往鎖眼處插去。電光火石之間,他感覺自己的右手手背被幾道鋒利的爪子阻擋,隨即就是一陣刺痛,流血了......

黑貓就站在他的麵前,綠幽幽的眼珠假寐著,“你為什麼不聽話。”

“你為什麼要騙我?”張罕一隻手握住自己流血的手背,呼了呼。

“你什麼時候發現的。”

“小男孩畫的是一隻白貓。”張罕歎了口氣,扯下毛毯的一角,給自己的右手裹上了。

黑貓聽完這話,突然垂頭喪氣的趴在了那裡,張罕猶豫了兩秒,還是上前去看了一下,“你......你在哭?”

“這些有眼無珠的人,不配得到這些明亮的眼睛。”黑貓還趴在那講話呢,同時吧嗒一聲,鑰匙已經放進了紐扣鎖眼裡,張罕一隻手還舉在半空中,另一隻手抓著紅色毛毯無言的看著那隻逐漸褪色的黑貓。

鎖被打開了,像是一個閘門開了,源源不斷的汙水從月亮裡傾斜而下,張罕隻能裹進了紅色毛毯,仍由這場猛獸一樣的洪水將自己衝開。場景像是走馬觀花似的,在張罕的眼前一一閃過。

“孩子,你的八歲生日會是全城最盛大的聚會,到時你想要的應有儘有......”一身軍閥裝扮的男人,開心地抱著自己的兒子,一旁的母親也是滿臉笑容。

“少爺得到了生日禮物非常開心,大帥同意讓他們直接傾倒垃圾,誰還敢遊行反抗!”

“城裡的人好多都得了怪病,據說都是靠近那個泉眼位置的......”

“把那些人拉到亂葬崗埋了,沒有東西遮擋就畫些山水屏風立在那,之前教少爺的那個畫師呢?趕緊把他抓來。”

“不好!山洪爆發了,大家快跑!”“不用跑啊,我們不是有很高的圍牆嗎?”

“那些都是畫的啊!”

“是誰畫的,把他先拖出來.....”

............

“山神,你為什麼不救我們?”

“山神,你白受我們供奉。”

“山神,你這樣配坐享廟堂嗎!”

............

“你確定要卸下山神一職嗎,風白。”

“你從此會墮入夢中夢,永遠把守這一場災難裡人們的噩夢,直到他們心氣平靜,後代不再耿耿於懷。”

............“我要他們永世不得翻身,是否耿耿於懷與我何乾,我要他們全部的人為那個畫師贖罪!”

............

“冤冤相報何時了,這樣是觸犯天道的。”

“那些無辜的,不知情的,被迫的人又觸犯了什麼引來滅頂之災?我不信這種天道!”

“因果終有循環,那你可以靜候佳音,會有人告訴你的。”

............

“小男孩並不知情,他隻是過了一個開心的生日會,他是無辜的。你後來為了不讓他說出實

情,封住了他的嘴巴。這,已經屬於惡了。”張罕看著旁邊一同被衝走,顏色逐漸變成白色的貓,“他有權利許願請求幫助。”說完這話,白貓睜開了眼,是紐扣眼。它眨了眨眼,又閉上了,轉身跳進汙水的中心處,更強勁的汙水朝它襲去。

張罕看到那幢小彆墅被席卷到漩渦中,一隻白色的貓跳進了裸露出來的地下室,那裡有著森森白骨......

一個急刹,因為慣性,張罕被安全帶勒醒了!他往旁邊一看,還好還好,祖師爺在呢,正靠著窗戶在勻速地呼吸睡覺,車廂前排的人正在打撲克,車子的急刹讓他們的牌都散落了,大家大聲質問司機怎麼回事,會不會開車。

“我也不想啊,車子剛出隧道視線本來就暗,不知道哪裡來的兩隻貓從車前跳了過去,我也嚇了一跳好嗎......”司機嘟囔著不服氣,又看了看後視鏡才重新啟動。

張罕聞言立馬起身往窗外看去,,太過於匆忙,膝蓋撞到了窗邊的人......張罕剛想立馬道歉,車子又顛簸了一下,一隻手拉住了他,“彆管了,他們有自己的因果。”

張罕乖乖地坐下了,也不是他本來就這麼乖,而是他感覺祖師爺說這話時透露出傷感,是自己打擾他睡覺了嗎......這樣就傷心的要哭,祖師爺也太缺覺太脆弱了吧。

隨著車子的快速行駛,後方悠長的隧道逐漸遠離,張罕想起來了在最後關頭貓對他說的話,“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可能是在說它自己吧,它也被這些紛爭所困擾,最後迷失了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