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說是相悅......”子川臉色波瀾不驚。
“說你愚蠢呢也知道留一手聽到我的話,說你聰明呢居然全信我的話!”黑雲不再似之前那樣一小塊,而是把全部的雲身都聚集起來了,“你以為之前沒有人對晝天皇用過情絲繞嗎!你以為在你之前沒有人對他表達過愛慕之情嗎!可是為什麼他們都失敗了呢!”黑雲怒不可遏,“因為青絲繞隻有相悅的人才能成效啊!我真的是對你殺之而後快!如果我早一點學習那些自私自利愚蠢的人類先一步下了青絲繞,而不是一直作為道德遵守者站在一旁,那就無論如何也輪不到你這個無名小卒,不知道哪裡來的山神就給晝天皇繞了無法解除的情絲……”黑雲一邊說一邊翻過了那座山頭,黑壓壓的籠罩在整個城市上空。
這話說的,這邊的兩個人聽完後鴉雀無聲。
“原來......”
“確實如此。”
子川見那個周圍還散發著光芒的人承認了,心中百感交集,“那我......”
“所以我把它們都斬斷了。”一句話猶如晴天霹靂,“這也是我又退回最原始狀態的原因。”
“你.....你就這樣狠心嗎?”子川的嘴唇微微抖動。
“這些對我來說沒有必要。”光芒萬丈的人轉身就走了,就像是明亮的房間突然被關了燈,伸手去抓都是黑色的空氣。
“歸墟,走吧。”光芒等黑雲慢慢又籠罩過來嗎,在被黑雲完全裹挾住的時候,還是回頭看了看。
“誰說你可以走了!”子川的人形一下子消散,隨之而來的是一條白色的巨龍盤旋在山頭擋住了黑雲要蔓延的趨勢,巨龍白得如同夜空中又升起了一輪月亮,發出皎潔的光。
“你彆......”本來圍繞在張罕周身的亮光,全部被巨龍吸收走了,他頓時鬆了一口氣,剛才被電擊的痛苦實在是無法言說,但是他彆無辦法。巨龍的囚禁之期到日食為止,也就是天亮的時候。但是提早從那個山頭起身,那就是違背天道,是要受到懲罰的,而這懲罰會以數十倍的力量降落在張罕的身上。剛才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一個字沒有透露痛苦,卻還是被子川看穿了,如果能再快一步去往地球之眼,如果自己剛剛沒有回頭......
巨龍發出一陣咆哮,地動山搖,這數十倍的懲罰再次易主,那能量都是以驚人倍數的往上疊加,子川的聲音乍一聽是怒吼,其實是在哭泣吧......張罕感覺自己的臉上都是濕潤的水汽,讓他看不清山頭的情形。
水汽變成了霧,而且這霧越來越濃鬱,濃到伸手不見五指,在聞到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香氣之後,張罕察覺到了什麼,慌忙想喊出什麼,隻是礙於剛才的電擊損害還沒有恢複,他隻能虛弱的說:“你彆這樣,我有辦法了.....”
可是對方沒有回答,這香氣越來越濃,張罕想起來在酒店大廳的時候,哲九曾問過子川是不是用了什麼香水,其實那時候他就已經在耗用自己的能量無時無刻地在庇佑自己,隻是自己為了專心斬斷情絲而封閉自己的感光五識,龍香是就是子川的壽命啊!
張罕感覺胸口鬱結,跟之前那個來不及接通的電話相比,還要難受。如果那個電話是一個告知張罕:子川已經明麵上放棄了他的通知。那麼這圍繞在周圍的香氣就像是最後的告彆,永遠不會再相見的告彆。
子川雖然隻是山神,可是他這個山神和其他的山神並不相同,他是管整個河流水域的總山神,這也是他在感受了對方的情絲繞之後才發覺的。
子川在人類世界呆得太久了,想要找到一個共鳴的知己而已,張罕一直是這樣安慰自己,開解自己。
現在......現在隻要自己將歸墟帶回地球之眼,讓他將那些被汙染的水源吸收進去,那麼人類世界就不會.....
伴隨著最後一聲怒吼,空氣中的霧氣和香氣並發,直衝到張罕的臉頰上,這團帶著香氣的水霧與他的臉龐擦過,逐漸飄散了,氣味越來越淡,陽光刺破了雲層,照在了高聳的建築物上。
天空破曉之際,山腳的機器就開始運作了,打樁機,鑽地機接連上陣。
“大家的動作快一點,今天要把基站弄好!”
“因為自然天氣變化,讓我們損失了這麼多單子,這次總部可是下了大手筆,甚至要把基站建到世界的儘頭去.....”
有人拿著大喇叭在賣力的吆喝,鼓動士氣,工地上乾勁熱火朝天。
“走。”黑雲將半空中的他團團圍住,又是一陣疾風吹來。張罕再次睜開眼,已經在一個深到發黑的巨大湖泊上空。
耳邊是黑雲的話:“遵守你的諾言,跟我一起待在地球之眼,我才不管你的心思在何處......”
張罕看著這巨大的黑洞,與河濱公園的湖泊不同,他隻能想象著這是一個巨大的寂寞之口將自己吞噬,然後難受的情緒像是藤蔓一樣將自己緊緊纏繞,想要喘一口氣五臟六腑都會疼痛到灌滿了黑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