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去,你自己去。”池舟冷冷回應,拽起被子往自己身上蓋,轉過身,背對著江闊,蒙頭就睡。
“啊!不行啊池舟,你要陪我去,我們兩個是要共患難的!兄弟本是同林鳥,早起找蟲得一起啊!!你快起來,不準睡了,池舟……”
江闊在池舟耳邊跟念經似的,叫個沒完,一邊叫還一邊扯他的被子,再重的睡意也被這傻逼鬨沒了。
於是池舟終於被江闊煩的失了耐心,他猛地掀開被子,被子正中江闊的腦袋,給江闊蓋了個嚴嚴實實。
“池舟,你讓我陪你睡也不行,你得……”被被子蓋住也堵不上江闊的嘴。
池舟忍無可忍,當即隔著被子給了江闊一巴掌,惡狠狠地說:“閉嘴!”,說完瞪了一眼眼前立著的被子,翻身下床。
“你也給我出來,彆他媽睡了!”池舟一邊換衣服一邊把腦子裡的係統也罵了起來。
係統:我的宿主瘋了!
江闊聽見池舟下床的動靜,想要把被子從自己的腦袋上拿開,接過剛一碰到被子,就聽見池舟很凶地警告:“不準拿開!”
“可是我快憋死了!”
江闊的聲音隔著一層被子,悶聲悶氣的。可還是能聽出來,他很委屈。
“死了我埋!”池舟還是惡狠狠的語氣,他現在聽到江闊的聲音就煩。但還是加快了穿衣服的動作。
穿好衣服後,他走到床邊,把江闊頭上的被子拿開,沒給他多餘的眼神,就離開了房間。
池舟洗漱好,走到客廳就看見了等在門口、表情還是委屈巴巴的江闊。
池舟無語,他怎麼還委屈上了?池舟沒管江闊一臉委屈的模樣,走到他麵前之後,說了句:“走吧。”就錯開他去開門。
因為池舟一臉冷漠,所以在去買菜的路上,江闊一直在他耳邊念叨,像個閨中怨婦。
最後池舟忍無可忍,說了一句:“我下次注意,你趕緊閉嘴。”
“下一次你還是會這樣。”江闊小聲抱怨。
“知道還矯情什麼?趕緊閉嘴。”
於是江闊就把嘴閉上了。
江闊帶著池舟來到了另一條街上,這條街上有很多小販,白天像個小型的菜市場,晚上就是一個小型的夜市,什麼好吃的都有。
看到這裡這麼多買菜的小攤,池舟還吃驚了一下。因為他從來沒有在這個點來過這條街。以前他沒和他媽媽一起來過這裡,後來他自己住的時候,買菜都是直接去超市的。
江闊沒錯過池舟吃驚的表情,他一路上的委屈因為池舟這個表情煙消雲散,他有些得意地對池舟說:“這裡的菜都是這些爺爺奶奶自己種的,特彆新鮮!而且特彆便宜!報國路這條街可不止晚上的燒烤好吃。”
“哦。”池舟點了點頭,隨口答到。
“你乾嘛這麼冷漠。走,帶你去買菜。”江闊沒把池舟的冷漠放在心上,拽著他的手腕就往一個大爺的攤上走。
“爺爺!”江闊邊走邊喊,走到了之後就拽著池舟和他一起蹲下。
“誒,小闊啊!你媽媽呢?”那大爺是認識江闊的,估計是因為江闊經常跟著他媽媽一起來買菜,久而久之就熟了。
“媽媽回四川了,這是我朋友。”江闊笑著回答,抬起池舟的手,給眼前的老人介紹。
“哦!你朋友也是個帥小夥哩!”大爺看了看池舟,笑得開懷,真心實意的誇讚道。
“哈哈哈我也覺得他帥,爺爺,我要這把油麥菜,還有這兩根蘿卜。”江闊和爺爺寒暄的時候,就已經挑好了菜了,說著,就把還留著露水的菜和兩根沾著泥土的蘿卜遞給了爺爺。
“誒好,好。五塊錢。”爺爺把江闊選好的菜裝進塑料袋裡,又放了一小把蔥在裡麵,遞給了江闊。
江闊接過袋子,又把錢遞給了爺爺,咧開嘴笑著說:“謝謝爺爺,爺爺,我們下次還來您這裡買,我們先走了哈。”說完就站起了身,往下一個小攤走。
池舟跟著江闊走了一路,看著江闊熟練地挑菜,熱絡地跟每一個小販打招呼,連自己被他牽著走了一路都沒有發覺。
最後江闊買了一點肉,今日的買菜之旅算是結束。
江闊牽著池舟往家走。路過一家賣包子的店鋪時,又進去打包了一份包子,出來的時候順手就把包子遞給了池舟,讓池舟拎著,然後還不忘拽著池舟的手,帶著他往家走。
許是江闊的動作實在是太順手了,池舟依然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任由江闊牽著他回了家。
江闊買的菜,夠他和池舟吃三四天。
池舟不會做飯,江闊自然就把做飯的任務攬了過去。江闊對池舟好,對江闊來說,可能的確是理所當然的,可是對於池舟來說,自己不過是占了彆人的位置,搶了彆人的好,江闊對他的好,不是理所當然的,所以他還是想要乾點什麼,比如,洗碗。
江闊死活要和他一起洗,理由是“不舍得讓兄弟獨守空廚”。在洗碗這件事情上,江闊和池舟表現出了相同的固執,誰也不讓誰。
還記得第一天池舟吃完飯之後,主動收碗,給江闊嚇得連連用手給池舟測體溫,一邊測一邊說:“這也沒病啊?”
池舟在心裡翻了個白眼,冷冷地說:“把手拿開。”
“不是,池舟,你不是最討厭收碗洗碗了嘛?我和你一起洗碗,你都是隻清碗的。這次怎麼這麼主動?你不會是乾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兒吧。”江闊把手放下,還是擋著池舟,不讓他進廚房。
池舟不愛洗碗,這件事江闊一直都知道。在江闊家裡,做飯的不洗碗,洗碗的不做飯。他爸爸在家的時候,做飯這件事情就落在了他爸爸身上,洗碗這件事就是他來乾,他媽媽就負責掃地或者給一家人做個飯後水果拚盤。池舟和他一起長大,不知道來他家吃了多少次飯了,也不知道被自己綁著一起洗了多少次碗了。但次次都是江闊自己收碗、洗碗,池舟就隻是清碗而已。
池舟爸媽感情不和睦,江闊也是知道的,池舟爸媽在飯桌上吵了多少次架江闊不知道。但江闊撞見過幾次池舟一個人坐在飯桌上,吃桌上僅剩的幾個菜,地上則是有不少飯菜的殘渣和瓷碗的碎片。池舟的爸媽卻不見了蹤影。
一般這時候,池舟就會平靜地放下碗筷,隨意拿起餐巾紙擦擦嘴,越過那一地的狼藉,走到江闊的麵前,隨手拿上玄關的鑰匙,漫不經心地說:“走吧。”
“沒有討厭,我去洗。”池舟沒有什麼多餘的情緒,像是陳述事實一般。
“那也不要你洗,老規矩,我洗你清。”
池舟不說話,就這麼平靜的看著江闊,若是以前,江闊肯定會先敗下陣來,可這一次,江闊也是分毫不讓。兩個人僵持了好一會兒,最後還是按照老規矩來的。
隻是這次過後,江闊做飯的時候,池舟也會走進廚房,幫著洗洗菜啥的。
時間一晃就到了除夕,這天下午,江闊的媽媽也回來了。
提著行李箱,又拎著兩大袋東西,自己一個人從車站回來的,也沒有提前告訴江闊去接她。
一回來也顧不上累不累,看見池舟和江闊二人,就把兩個袋子往他倆手上塞,一邊塞一邊說:“快去試試新衣服,特意給你倆買的,小舟啊,尤其是你那件兒,肯定特彆適合你,你穿著肯定帥。”
兩人連話都沒說出口,就被硬生生推進了房間裡,試衣服去了。
池舟和江闊二人拿著袋子,看向被關上的房門,對視一眼。
池舟:阿姨,不累嗎?
江闊:應該是……不累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