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理分科這件事情,即使老師從頭至尾都未提及,這個話題,自從這些學生步入高中就是長期值得討論的話題。而且每每討論到此,同一個人的話與上一次所說相差無幾。
可即便如此,這個話題,在尚未分科的學生當中,生生不息。
經過將近一年的學習,許多學生也已經找到了自己的優勢科目。
池舟和江闊自是不用多說,兩人學理已經是板上釘釘,不可能再改了。
陸子晏個陳思燁也一樣,文理分科這個有關人生的重要決定,他們兩個不到五秒就決定好了——學理。
隻有楊樂丞。
他很糾結,很猶豫。
那天五班上自習課的時候,胡清文拿著他的記事本突然出現在教室裡,毫不拖泥帶水地告訴他們最遲五月底就要上交分科誌願,同學們務必要慎重考慮,與家長商議雲雲。要結束之時,又多提一句,分班是根據半期考試成績和期末考試成績,按照分科誌願,文理分開排名。
半期在四月中旬的時候就已經結束了,現在同學們隻能卯足勁兒衝刺期末,儘量把自己的排名拉高一點,爭取能被分進好的班級。
自習課過後就是體育課了。
楊樂丞攔住那幾個要去打籃球的,讓他們給自己出出主意。
“你他媽有什麼好糾結的,你自己說說你那政治曆史的成績能看麼?”陸子晏被楊樂丞神神秘秘拉到一邊的時候,還以為楊樂丞要集結兄弟們乾個什麼大事兒呢!興奮了一路,結果從楊樂丞嘴裡聽見“你們說我選文還是選理。”這樣的破問題。
楊樂丞被陸子晏吼一通也不惱,眼睛在這幾張寫著“我很不爽”的臉上逡巡一番後,不太確定地問道:“可是……多下下功夫應該還是能學好的吧?”
江闊頭疼地按了按太陽穴,隨即說:“樂丞啊,你實話跟哥幾個說,是不是因為田歡與要選文?”
楊樂丞聞言垂下腦袋,不說話。
江闊一臉了然。
看吧,爺就知道。
“你腦子被驢踢了麼?沒必要兄弟,你但凡成績很平均我都不會這麼罵你,但你那個曆史政治真的沒法兒看,你他媽連你的電話號碼都記不住!”
陸子晏聽江闊這麼一提醒,瞬間明白楊樂丞的意圖,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腦殘,恨鐵不成鋼。
池舟和陳思燁沒有說話,兩人同時點頭,讚同了陸子晏的看法。
楊樂丞把頭埋得更低,“可是文科和理科不在一棟樓啊!”
餘下四人:……
寂靜三秒過後,江闊率先說話,話語中的和藹與憐愛根本掩蓋不住,“樂丞啊,你也知道隻是不在一棟樓啊。”
陳思燁順勢接話:“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倆有個要出國呢。”
陸子晏也不忘補刀:“現在隻是不在一棟樓,那以後要是你倆不在一個大學不得要你命啊?”
池舟沒說話。
池舟心想:這什麼牌子的戀愛腦?
楊樂丞拔出花壇裡的草,把它捏在拇指和食指之間,一轉一轉的。
他歎息一聲:“可我真的想和她在一個班。”
沒救了。
來人啊這裡有個戀愛腦趕緊把他拖走!
江闊走上前,搭上楊樂丞的肩,如同一個長者一般,語重心長道:“丞兒啊,戀愛不是要以自己的前程為代價的,田歡與肯定也不想你為了她去學文的。”
“可我不想和她分開……”楊樂丞捏著那根草,在手裡轉啊轉。
“隻是分班,又沒讓你分手!”陸子晏持續恨鐵不成鋼。
陳思燁沒陸子晏這麼激動,他語氣平淡道:“熱戀期都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