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笙有些意外，但麵上依舊不形於色，他彎了彎眼睛：“是挺巧的，林總您也在這邊吃飯？”

天花板上的燈亮的有些晃眼，又或許是因為酒勁上來了，林聿眯了眯眼，語氣輕快又隨意：“是，有個應酬剛好在這邊。”

他額前的碎發上還沾著細碎的水珠，不知是沒意識到還是毫不在意，眉眼間沒有往日的鋒利。大概是因為心情還不錯，連笑都帶上幾分柔和。

林聿倚著牆看秦笙：“之前不是說了麼，直接叫我名字就行。”

秦笙望著林聿的眼睛，剛才靠近的時候他分明聞到了酒氣，但林聿的眼神卻又十分清明，還含著戲謔的笑意。

“秦哥！”

秦笙本想說的話被這一個稱呼打斷，來人拍著他的肩膀湊了過來，看到還有其他人的時候楞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地補了一句：“秦哥，這是你朋友嗎？”

秦笙轉頭看了一眼搭在他肩膀上的手，從鼻腔裡發出一聲“嗯”。

林聿沒有和陌生人寒暄的習慣，也沒順著話茬問一句這是誰，他依舊笑著，卻不動聲色地將那些柔和收了起來。

“既然你還有事，那我就先走了。”

秦笙看著他垂眸整理了一下衣服，再抬眼的時候整個人又變回了拒人於千裡之外的模樣。他抿唇壓了壓笑意，微微側身給林聿讓了個位置：“有助理開車嗎？”

“有，許延在外麵等著呢。”林聿忽略了秦笙身邊站著的人，他挑了一下眉毛，語氣十分熟稔：“多謝秦大明星關心。”

他往前走了兩步，看著剛湊到秦笙身邊這人給他讓了路，才伸出手拍了拍秦笙的肩膀，不偏不倚剛好是剛才那人碰過的地方。

“走了。”林聿說完也沒管其他人什麼反應，抬腳就真的走了。

秦笙看著這人筆挺的背影，突然覺得跟剛才靠著牆調侃他的那個林聿判若兩人。

他隻看了一眼就把目光收了回來，看著麵前這個清秀帥氣的男生，語氣沒什麼起伏：“你怎麼過來了？”

男生其實是一個男團的主舞，名叫高凝，因為一直不溫不火就被經紀人托關係塞到他們劇組裡，拿了一個挺討喜的男配。

高凝像是完全沒把之前的事情放在心上，一副自來熟的樣子，笑得有點憨，“劉導見你半天沒回去，就讓我出來看看。”

在娛樂圈裡摸爬滾打養出來的習慣讓秦笙總是在不動聲色的觀察身邊的人，尤其是對於麵部表情的捕捉。他點了點頭，露出一個很平和的微笑：“本來就打算回去，走吧，彆讓劉導等急了。”

從走廊到包間的一路上，高凝一直在秦笙身邊碎碎念，像一個單純又可愛的弟弟，偶爾得到秦笙回應的時候眼神都亮起來。

秦笙很有耐心地聽著，臉上依舊掛著溫和笑意，把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本事用的爐火純青。

回到包間的時候裡麵還是有化不開散不去的煙味，秦笙跟導演和副導等人打過招呼之後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把被子裡的酒倒掉換了一杯白開水。

開機宴上觥籌交錯，秦笙借著喝水壓了壓因為煙草味引起的不適，再用溫和紳士的人設和周圍的人攀談。

……

林聿出來的時候許延已經拉開車門等著了，車裡有準備好的溫水，林聿喝了兩口又把被子放回原處。許延開車一向很穩，林聿就靠著椅背合上眼閉目養神。

他習慣一個人呆著的時候複盤一整天發生的事，尤其是通過事情去分析當事人的性格或者動機。林聿一隻手搭在腿上，想東西的的時候會下意識握著什麼東西，等他盤完公事的時候西褲都被他捏皺了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