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重重地砸在許明若心上,眼眶中蓄著已久的淚水終於吧嗒吧嗒地打了下來,她大腦混亂一片,仿佛有千斤萬斤重的巨石壓著在她心上,壓著她喘不過氣來,兩腿一軟,低著頭踉蹌地向後推了幾步,陳裴光見狀連忙將她扶穩,許明若微微靠在他身上,淡淡薄荷清香傳來,讓許明若稍稍安心下來,她深呼幾口氣,眼眶通紅,哽咽道:“你們……都在騙我對不對?”她強撐笑意,家人皆沉默不語,許明若斂眸,苦笑一聲,扭頭飛快跑回房間,將門反鎖,一頭撲進被窩裡,手緊緊抓住小狗玩偶,埋頭痛苦,斷線似的眼淚打濕一片。
陳裴光注視著許明若離去的身影,球球十多年來的陪伴亦對他造成了很多影響,它的離世對陳裴光來說也是痛心疾首,更何況許明若?陳裴光知道現在許明若需要一個人靜靜,她不會開門,讓她先一個人發泄完情緒。一家人心不在焉地吃飯,十分鐘後,陳裴光拿著飯菜來到許明若房門前,輕輕敲門,道:“若若,飯菜放門口了,記得吃。天色不早了,我先回去了,你吃完也早點睡。”
許明若哭完後,將人深深地壓進被子裡,直到窒息,快堅持不住了,再翻一個身,雙目無神地望向天花板,愣了幾分鐘,舉起手擺弄著小狗玩偶,仿佛球球就在自己麵前般。她其實一直都知道球球活不久了,所以最近幾個星期一直想多陪陪它,多給它買一些玩具,渴望它晚一點、再晚一點離去,儘管知道這一天不過多久就會到來,儘管心裡早就有許多心理建設,但是真正到來的這天還是繃不住,還是很心痛。
這可是陪了我十多年的球球啊。
許明若又休息了幾分鐘,去門口把飯菜拿進來放在書桌上,她看著索然無味的飯菜,隨便草草吃了幾口便沒了胃口,躺回床上,筋疲力儘,不久後便模模糊糊地睡著了。
次日清晨。
家中已亂成了一鍋粥。
每個人神色緊張、匆忙,一早上打算來看望許明若就得知許明若不見的消息的陳裴光:“……?!”
“家中都找遍了。”蘇婧怡捂嘴哽咽,“現在若若爸下小區去找了。”
陳裴光的心瞬間就揪起來了,馬上奪門而出。陳裴光知道許明若傷心時總是喜歡在偏僻角落,一個人靜靜地哭,陳裴光心裡已有了一個答案——秘密基地。
直奔那片綠化,這片綠化仍是原來的樣子,青樹翠蔓,蒙絡搖綴,參差披拂。陳裴光徑直走進去,走過這條他們兒時到現在一起走過無數次的小道,穿過假山縫隙,映入眼簾的就是一個小小的人蹲在那片不大的平地上,雙臂成環,抱住膝蓋,頭埋進臂彎裡,微微靠在假山上的背正微微抽動,耳邊傳來陣陣低低的抽噎聲,實是脆弱無助又可憐的一小團。
陳裴光見到許明若在這裡時,那顆一直懸著的心終於落地。陳裴光靜靜走到許明若麵前蹲下,輕輕地拍著她的背,溫柔到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