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孟熙的話語中帶著一絲涼意,有著壓迫性的意味。
相反,青姝的表情顯得正常多了,恭敬的作揖:“將軍這話說的倒是叫青姝有些不明白了,不知是何處惹了您?”
“真是一張巧言善辯的嘴,就是不知姑娘這細皮嫩肉能不能抵得住我這軍中酷刑呢?”
祁孟熙說罷站起身走到了一應刑具前伸手撫過,彈指一敲,輕脆的叮當聲甚是悅耳。
讓他不禁流露出享受的神情。
青姝在心裡一陣無語,也隻有這個大魔頭會喜歡這個。
“我乃是京城教坊司中人,你豈敢動我?”青姝咬字著重說了京城二字。
“你以為我會怕一個小小的教坊司?”
祁孟熙從刑具裡麵提出了一件稱手的,逐漸靠近青姝。
而青姝還是剛剛那副樣子,不慌不忙,不急不躁。
他一時氣急大喝一聲,揮起刑具就打了過去。
隻聽見砰的一聲,原本平坦的地麵被砸出一個大坑,飛濺的石子劃破了青姝的臉頰。
她微微歎了口氣,果然話不能亂說,這幾天自己還真是一直在受傷。
“多謝將軍放我一命。”
“你倒是真有膽識,你當真不怕嗎?”祁孟熙單手挑起青姝的下巴,邪魅的說。
青姝放緩了語氣,對上他的雙眸,目光灼灼,“將軍乃是英明神武第一人又怎會錯怪我一界女子。”
“好!”祁孟熙坐回主座上,用茶澆滅了麵前燃燒著的香爐,“既然如此,不是來彈曲的嗎?坐下來吧。”
“是”
青姝揉了揉跪痛的雙膝,起身的同時,側眼看向了桌案上的香爐。
那裡麵的香是迷香。
從進來時聞到那股異香開始青姝就知道這是祁孟熙為了套她的話,使得手段。
隻可惜他這手段使錯了人,對於京城教坊司的樂師來說,迷香早已沒有任何用處了。
青姝拿出她來時帶的鳳頸琵琶,習慣性的福了福身,便開始演奏。
幻音師一曲輕可讓人催眠,重可取其性命。
一曲演罷,祁孟熙仿佛已身處夢境,周遭一切都變得不真實起來。
青姝放下琵琶,走到祁孟熙麵前,輕輕一推,他便倒在了桌案上。
她緊接著又在桌案下的一角處搜出了兵符。
兵符到手,她此行的任務也就成功了。
她理了理衣裙,待到看不出一絲破綻後,便轉身出了營帳。
澤蘭還十分聽話的守在門口,看見她出來,明顯鬆了一口氣。
“姑娘,你沒事吧?”
“放心。”青姝又安慰性的拍了拍澤蘭的手,轉頭對門口的士兵說:“將軍一時高興,有些貪杯了,吩咐你們不要打擾。”
士兵不疑有他,點了點頭。
看見士兵點頭,青姝鎮定的拉著澤蘭離開了主營帳,二人朝著自己營帳的方向走去,可並沒有直接回去。
而是趁著守衛疏漏,七拐八拐的拐去了山上。
山腳下容玖的人如約定好的那般,早早等在了那裡。
“青姝姑娘,我家主子派我來接你。”
“麻煩了。”
青姝隨著那人沿著小路上山,山上的確有座看起來就荒廢許久的山寨。
走進大堂,青姝又一次見到了那天來教坊司的蒙麵人。
她走上前去將兵符遞給了他,“你的任務我完成了。”
就在那男人伸手要接之時,青姝往回縮了縮手,問道:“不過,不知你能否告知我你是何人?
不知為何,青姝總感覺麵前之人異常熟悉,仿佛二人曾一起經曆過漫長的歲月一般。
座上的男人嗤笑一聲,說:“姑娘,想知道我的身份,拿一個假兵符來糊弄我恐怕不太行吧。”
“你見過兵符?”
青姝抓住了他話裡的漏洞,眯了眯眼問道。
那男人聽見這話,愣了一下,隨即笑出了聲。
“青姝姑娘多翻打探我的身份,莫不是愛上我了?”
他漸漸逼近她,手指劃過她的臉龐,轉而掐住了她的下巴。
青姝倔強的抬起頭,“你到底是誰?”
卻感覺自己的身體越來越沉,眼皮有些不受控製。
她使勁晃了晃腦袋,說了句:“怎麼會……”便暈了過去。
容玖見她沒有動作,摘下了臉上的麵具,眼神憂鬱的看著她。
“對不起,睡一覺吧,醒來後我將一切告訴你。”
他親昵的撫上她的臉,小心翼翼的將她放到床榻上。
再回頭,換上了原本那張冷酷的模樣,吩咐道:“告訴祁孟熙,計劃可以收網了。”
祁孟熙原本就是他座下的大將,讓青姝去偷兵符,隻是在明麵上給個理由。
容簡絕對不會想到,當年他無意間給自己的圖騰,竟會變成如今自己對付他的利器。
青姝再醒來時已經是深夜了,她動了動手腳,發現並沒有被綁住,頓時心生疑惑。
她起身下了床榻,聽見門外傳來說話的聲音,忙躲在了帷帳後。
“殿下,就沒有什麼辦法能讓南姑娘恢複記憶嗎?”
“恢複記憶隻會讓她更痛苦。”
南姑娘?記憶?
難道她曾失去過記憶?青姝心裡有種不安的預感。
她確定自己一定沒有記憶空缺,若是他們說的失憶是真的,那就隻能是一種情況,記憶修改。
幻音曲雖然不能讓人的記憶消失,但確實可以修改。
如今能做到的,唯有容簡一人。
她突然覺得遍體生寒,若是騙她的人一直是容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