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攝政王極是大方。(2 / 2)

長寧將軍 蓬萊客 3972 字 9個月前

賢王搖頭,“這個,我也不知。”

他看了眼束慎徽,“關於此事,攝政王莫放心上。薑祖望之女非一般女子,常年行伍,行事與男子無二,驟然談及婚嫁,反應難免過了些。不過,話也說回來,再如何,她也是女子。待日後她見到了你,必會回心轉意。”

這話,倒也不是做伯父的往自己侄兒臉上貼金。長安多少女子,被祁王風采所傾。

所幸攝政王極是大方。

他微笑著,擺了擺手,“無妨。”

賢王忽然想起一事。此前他多少也有所耳聞,侄兒似與溫家之女情投意合,奈何造化弄人,武帝去後,明帝便對他多有倚重,直至今日攝政,他肩負重責,行事一切自然以大局為重,似這等小兒女的私情,也就隻能放一邊了。

世上少了一雙玉璧人,老千歲也頗覺遺憾,暗歎口氣,便丟過不提,又談及他此行的另一個重要目的。

“我在雁門停留多日,經暗中四處探訪,軍中確實綱紀整肅,各部將官,未曾聽說有結黨營私之事。薑祖望與高王成王之流,應當確實不曾有過深交。”

束慎徽道了聲好,終於釋然,笑道,“實不相瞞,薑祖望應許婚事,在我意料之中。我唯一不放心,便是此事。他將來的位置,關乎國運,絕不能出任何差池。如此最好不過。”

賢王這趟北上的兩個目的達成,談完了話,束慎徽想他年邁,夜也已深,便道:“老千歲快回府歇息,侄兒送您回去。”

賢王卻還是不走。

“等等!我待了那麼些天,關於薑家之女,另外也得了些消息。”

不待侄兒回話,賢王自己便又滔滔不絕地說了起來。

“薑祖望善戰,女也大有父風。雖是女子,但我看,軍營之中,從上到下,無人以此為異。士兵提及,皆以其號長寧將軍呼之,敬重由衷而發。這回我雖沒能見到麵,但京中傳的那些關於此女狼女化身之類的閒言,荒唐至極!不過,我倒也確實聽說,她與狼有些淵源。據說是她尚在繈褓之時,與母外出,路上不幸遭遇意外,母喪生,她則機緣巧合,也是上天垂幸,竟受母狼哺乳,方得繼命,後來被尋了回來。但也僅此而已。其餘種種,想必因為自古便少有女將軍,一些從沒見過她麵的無知愚人憑空附會,以訛傳訛罷了!”

雖然心裡為侄兒和溫家女兒感到可惜,但既是要娶薑女,毋論這樁婚事初衷如何,身為親長,賢王也是希望二人將來琴瑟調和,自然要替薑女予以澄清。

“老千歲所言極是。費心了。”束慎徽笑道。

“另外,她的外祖老城主去年去世,當時殿下以陛下之名,特意著使送去哀冊,賵賜馬匹粟麥布絹,加諡號,以示朝廷恩德,殿下應當還有印象。薑女與母家之人感情親厚。我聽說這回她本是要去雲落祭拜老城主,中途被召了回來,對婚事毫無準備。這應當也是她起初不願的原因。”

“侄兒明白。”他又笑道。

解釋到這裡,賢王忽然又想起他此行聽來的另外一個消息。

據說,雲落城中有個西行歸來的年輕比丘,是位高僧的弟子,從前落難,恰被女將軍所救,帶回到城中,後來那僧人便留在了那裡,至今沒有離開。

這本沒什麼,問題是,傳言那僧人容貌俊美,被女將軍收為了麵首。女將軍每回去雲落,必找那年輕僧人,還曾有人看到過女將軍留宿。但雲落城的人對此卻絲毫不以為異,似乎認為即便是真,她收麵首,那也理所當然。

“老千歲可還有彆話?”

賢王正出著神,忽然聽到侄兒發問,回過神,遲疑了下。

他本欲將此事隱下不提,免得憑空添刺。但再想,日後若再叫他知道了,反而更為不美。晚不如早,本就是為聯姻的目的,還是明明白白,無論好歹,叫他全部知曉,以便應對,如此才為妥當。

“還有個事,不過,也隻是小事……”

束慎徽望向他。

老賢王微微咳了一下,“我還聽聞,雲落那裡,有個西域回來的和尚,從前曾被女將軍所救,後來二人便有所往來。殿下你也知,入人眼中,難免就會往彆處想去。但照我看,似這等傳言,應和女將軍狼女之說那般,捕風捉影,以謠言居多。”

攝政王果然大方得很,聽完神色絲毫也無變化,隻道了聲明白。“多謝皇伯父提點,您這一趟實在辛苦。侄兒送您。”

他將賢王送至宮門,本要親自再送他回王府,賢王不允,叫他立刻也去歇了,不可太過操勞。

束慎徽應了,停步於夾門,目送賢王一行車馬去後,回身往裡。

暗夜影深,他雙手負後,獨自緩行在兩側宮牆高聳對峙的幽深夾道之上。李祥春帶著小侍提了宮燈,悄然隨後,知他是在慮事,不敢靠近,唯恐驚擾。便如此行到那夾道的儘頭,忽見他停了步。

李祥春碎步疾趕而上,聽到攝政王吩咐:“今日朝議前,你喚禮部尚書先來我文林閣。”

李祥春一下便明白了。

此前早已傳得沸沸揚揚的攝政王欲娶薑氏女之說,至此,事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