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宴 。(1 / 2)

今日不宜 她不聽我說話 4278 字 10個月前

崔得宜聞言一晃神,再回頭細看的時候,隻覺得來人又收斂了所有的光芒,站在王家一眾人中,顯得不那麼奪目了些。但若是仔細去區分,王蘊無疑是其中最美的一個,但此時身處一眾貴女小姐中,顯得畏縮了些,方才那耀眼的一幕,像是崔得宜的錯覺。

崔得毓平常不愛同黎都的貴女們過多摻和,說是朋友多,其實大多點頭之交,是以宴會事宜往往都交給崔得宜來打點,但今日崔夫人給崔得宜安排了相看的任務,儘管再不願崔得毓也隻能自己招攬起來,放崔得宜去暗自相看。

王家的小姐們個個姿色動人,她們初到自是引起了一番小的波動,不少世家公子們早已前去搭訕,以往黎都的公子們受王瑤的影響,自是不會把王家的庶女們放在眼裡,但如今王家一個和親公主一個未來的崔少夫人,連帶著整個王家水漲船高,王瑤和親公主的虛名他們大都不放在眼裡,崔家的少夫人在他們看來才是真的有用之人,一個個或為美色也好,或為巴結也罷,總歸是都湊在王家小姐麵前,給儘了王家體麵。

這也是崔得毓她們所樂見的,雖說對於皇家強塞的婚事崔家諸多不滿,但事已至此並無轉圜的餘地,總歸是要給王家這個體麵,至於往後如何,且留給日後再說。

另一邊崔得宜離了曲水席,帶著靈杉便去了崔府專門為黎都青年才俊交流互鑒所設的小宴上。

這也是黎都設宴的傳統,在宴席正式開始之前,往往會分設很多小的宴席,大家三五成群聚在一起,可以談一些彼此感興趣的話題,如此既增進了彼此間情誼,又避免了宴席場麵過大,眾人閒雜無所事事的情況發生。

如今黎都內流行的小宴無外乎兩種,一種為女子所組的花容宴,多是少女們聚在一起說些閨房趣事;另一種則是黎都才子們品學論道的詩賦盛會,這種往往不拘泥於性彆,以男子為主,但女子亦可參與,可旁觀,可品鑒,是以素來受年輕人所推崇。

崔得宜此行的目的自是詩會,崔夫人為她物色的人選也在此處,按照崔夫人的意思是想讓她先自行接觸一番,詩會無疑是最好的幌子:一來不顯唐突保全名聲,二來也可借此機會深入了解,便於下一步的抉擇。

崔得宜此行目的明確,便隻在旁觀席坐下,隻靜靜觀摩體會,並不參與其中。

詩會現場,官家子弟眾多,崔家特意劃出一處湖心閣樓來招待這些愛好吟詩作賦的公子小姐們。崔家也有專門分負接待的人,這種場合一般由她大哥崔清允負責,崔得宜到的時候,閣樓內各公子小姐正比試的如火如荼,嬉笑叫好聲連綿不斷。

崔得宜意在旁觀,便挑了個較邊緣的地方坐下,位置就在湖心長廊的邊上,雖說有些偏遠,但不影響她觀看。

此次相看,雖說全由她自己做主,但她還是采納著崔夫人意見的,彼時崔夫人言說:“如今黎都之內,適齡公子之中,我隻想到兩人可配我兒,一是天黎十三年探花張繼之,此人與你大哥同年科考,頗有同窗之誼,他出身書香世家,家裡同我們也淵源頗深,其父張詠懷與你父同為翰林院學士,想必你還有些印象,而他年紀輕輕也已官拜禮部郎中,前途自是不可限量;另一個是魏都指揮使之子魏瑄,他你是知道的,算是同你青梅竹馬長大,如今任五城兵馬司西指揮使,這孩子雖說比之繼之多些莽撞,但到底是我們看著長大的,把你交給他我們也放的下心。但到底如何,還需要你自己去看,不論最終你做了何種決定,伯父伯母都會支持你的。”

崔夫人的話崔得宜謹記在心,雖說在平常生活中她會有些小主意,但在一些大事上,她通常不是讓長輩操心的那一個,她相信長輩的判斷,是以她今日前來,也隻是為了在二人之中,擇出一人而已。

今日崔得宜帶了靈杉出來,秋茗被她留下照看崔清憲,靈杉也是知道她的打算的,所以對此二人也格外關注些。

不多時閣內便傳來喝彩聲,夾雜著眾人的嘖嘖感歎,不待崔得宜詢問,靈杉便頗高興的附耳說道:“是大公子出了個極刁鑽的上闕,隻張郎中對上了!”

崔得宜不愛詩賦,但也知道崔清允在其上的造詣,如此看來,張繼之確實名副其實,是有幾分真材實料的。

還未及她細琢磨,又是聲聲喝彩聲傳來,崔得宜都不必想著附耳去聽,靈杉便忍不住嘰嘰喳喳的向她闡述,什麼李公子與張郎中鬥詩,張郎中技高一籌,什麼蘇家小姐提議飛花令,張郎中也欣然參與,各家公子甘拜下風……關於張繼之的戰績,實在是精彩無比,至於魏瑄則表現平平,這種結果崔得宜也早有預料,詩賦實在是張繼之擅長的領域,也是不必因為這些而影響自己的判斷。

這邊詩會小宴如火如荼,嬉笑喝彩聲不斷,雖在外圍,崔得宜也能感受到大家的興致,也不枉崔家籌備一場,高昂的氣氛也影響著其他小宴,不可避免地也吸引著很多意料之外的人,比如……謝聿為。

他晃蕩著從這裡路過時,不經意間一撇,有一瞬間懷疑自己看錯了人,再細細看去,確是崔得宜無疑。

自前日見過她之後,便未在遇上過,崔得宜也沉得住氣,隻靈杉問過一嘴後,便未在關注過信件的事,眼瞧著像是不在乎了一般。

如今謝聿為也不再做什麼她不知情的美夢了,聽聞前日宮中便來了人,想必又是李熙送了東西出來,如此崔得宜也定然知道信件並未送出,所以來了崔府後,他火急火燎的便想尋得崔得宜說個明白,免得日後她擺臉給他看,到時候免不了要被崔府的公子們問候。

瞧見崔得宜在詩會上,雖然震驚,還是邁步朝她走了過去。

他同崔得宜青梅竹馬長大,但性格脾性,很多地方都截然不同,崔得宜完全一副矜貴的世家貴女做派,而他就要野性很多,完全不像個宗室子弟,很多時候他和崔得宜都意見相左,但在詩會上她倆倒是難得的意見一致,一致的對詩賦無感,他是因為自身紈絝,對吟詩作賦這種文人風雅的事欣賞不來,崔得宜則是受家族熏陶,自幼飽讀詩書,深覺詩書要入腦入心,不該眾人環繞著吟誦出來一較高下,這也是謝聿為覺得她無趣的地方之一,總是有一堆奇怪的大道理,把自己束縛著,讓人瞧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