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武器這麼厲害,我看看。”漫不經心的聲音響起,顧米正覺得有點耳熟,手上的夜神符已被輕巧奪走。
嗤笑之聲輕響:“夏木喬畫的吧,也就那樣。”
會稱呼大巫全名,又拽的要死的,顧米隻能想起一個人,不禁有點激動:“恩人?沈恪?”
“記性不錯。”一簇火苗隨著誇獎燃起,映照出蹲在對麵的一張帥臉,不是沈恪還能是誰?
雖然早在心中回憶過好幾遍,此時驀然相見,顧米隻覺得自己瞬間失去了思考,滿腦子都是火光搖曳中沈恪那雙格外璀璨、含笑注視著自己的星眸。
火光稍縱即逝,世界再次陷入黑暗,顧米自然也就錯過了沈恪被取悅到了的滿足表情。
不過,也因此,他在嘈雜聲中再次想起樓下的緊急情況,忙摸索著拉住沈恪胳膊道:“夏成還在樓下,他肯定會去保護馬曉芳,怎麼辦?”
感受到環上自己手腕的綿軟手掌,沈恪不自覺地挑了下眉,他勉為其難回拍了拍顧米手背,安慰道:“沒事,死不了。”
顧米一時分不清這是嚴重還是不嚴重,正猶豫間,樓下傳來女人顫著聲線的尖聲厲喝:“彆動!誰再敢上來,我就殺了他!”
聲音雖因聲嘶力竭變了調,卻還是能聽出是馬曉芳。
顧米朝著對麵“瞪”過去,不是說不會死人嗎!
那邊似有笑聲,不過不待對麵開口,夏成的聲音又跳脫出來:“曉芳嬸,你彆激動……大家夥兒也看到了吧,曉芳嬸真要是鬼就不會被逼到這一步了。”
底下平靜了一陣,似乎局麵穩定下來了,卻又有自認聰明的人跳了出來:“不對,不是鬼的話,她一個女人怎麼製得住男人?”
“她用了大牛叔的藥!你家兒媳婦怎麼進村的,不記得了嗎!”夏成的聲音明顯急了,卻又很快克製住,繼續安撫道:“曉芳嬸,不要衝動,你手彆抖,彆嚇著美琪。小軍,大巫知道你們過來嗎?”
“啊對,已經去請他老人家了,怎麼還沒來?”夏小軍似乎才反應過來,聲音還有些慌亂。
大巫是顆定心丸,顧米聽了鬆口氣,夏成的語氣也多了幾分自信:“大家彆亂,等大巫來了,是人是鬼自然清楚。小軍過來守著,人就在二樓也跑不了。大家找地方坐坐,屋子裡暗,要是踩著人就不好了。”
許是提到了大巫,夏小軍應了聲好,眾人安靜下來,偶有些竊竊私語,在屋頂就聽不清了。
顧米放下了心來,屋頂也陷入一片沉寂。沈恪不愧法力高強,閉上嘴就和死人一樣,連呼吸聲也聽不見。
顧米忍不住撓撓沈恪手臂問:“恩人?”
“嗯?”
“我們要在這呆多久啊?”顧米小心翼翼問,既擔心夏成又隱隱期待,嘴巴就不自覺地抿了起來。
“怎麼?不想和我呆一起?”沈恪的視力可不受黑暗影響,打量著顧米左右為難的表情,覺得頗為好玩。
“不是不是……”顧米慌忙否認,委屈道:“我突然想到,可以用夜神符試試。之前山道上那個鬼,我貼過,會像烤肉一樣響。”
說完,他又吐槽:“夏小軍好歹也是個小巫,我反應慢就算了,他怎麼沒想到!”
沈恪涼涼道:“想到了也不敢說。萬一是鬼,無論是人鬨起來還是鬼鬨起來,他都壓不住;萬一不是鬼,他說了也沒用,沒人‘信’。”
顧米驚歎:“你好聰明!”
“謝謝,隻是看得多。”沈恪似乎又想到什麼好笑的,提醒:“你那個朋友應該也想到了,但他怕萬一是鬼,寧可讓人落夏木喬手上。不錯,夏木喬還挺得人心。”
其實這點顧米也剛想到。他一麵覺得沈恪的語氣怪怪的,像個長輩,一麵又不想夏成被說,就趕緊問:“那下麵我們做什麼,我怕拖後腿。”
“就你?還不至於……”沈恪收回目光,望向遠方,他目力極好,卻並沒看見有人從村中主路而來,便有些在意剛才夏小軍說的話,不知道夏木喬被什麼東西給絆住了。
一直等了有半個小時,如果如芒在背寫實的話,夏成早就被紮成刺蝟了。千盼萬盼,大巫終於到了,隨著一起進屋的,還有他搜尋已久的顧米。
兩處擔憂一起放下,坐在樓梯上的夏成趕緊起身,已經恢複照明的三十多號村民如摩西分海,給大巫讓出一條路來。
大巫行到樓梯口站定,夏小軍已將馬曉芳帶了下來,態度雖然很客氣,但手上拎著短棍,還是有時刻防範的架勢。夏成摟著美琪站在旁邊,看馬曉芳僵直著身子示眾一樣,心裡很不是滋味。